很明顯的討好。
一直到房門外,崔伯翀停下腳步,招手讓大黑狗靠近,他笑著摸了摸它的毛發,開口卻是刻薄的語調,“狗類主人,那顆桃子指不定又想出了奇怪的招數討好我,裝著老實,內裡狡猾。”
可能是聽到了主人的名字,黑狗的尾巴搖地更快。
它無聲地對著這個氣息強大的人類咧開嘴,彷彿希望他可以對自己的主人好一些。
“狗也狡猾。”崔伯翀平靜地解開了那朵大紅花,頭也不回地往房間走去。
黑狗不再跟著他了,它豎著兩只耳朵守在了院子裡。
好在方振不放心過來察看,將它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好狗,我那裡還有煮好的肉,你守在這裡不合規矩啊。”
……
崔伯翀步入房門,一開始神色沒什麼變化,不過當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時,他的眸中驟然多了些東西。
還是不一樣。
究竟怎麼個不一樣呢?他又說不出來。不過,他也懶得說。
房中只剩下兩盞蠟燭,光線昏暗,但對於自幼習武的他而言,每一寸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比如刻意從黑色換成了紅色的床帳,又比如從來不曾在他房間出現過的珠釵與……一雙縫著珍珠的繡鞋。
四周很安靜,沒有人開口說話,小心翼翼地喚他一聲。
崔伯翀漫不經心地走到榻前,掀開了垂落下來的紅色帷幔,然後,他的目光微妙地一頓,裡面空無一人。
一顆天天說她老實的桃子,居然……逃了?
他輕輕笑起來,攜帶著幽長的酒氣,渾身的氣勢一瞬間變得極為可怕。
然後,這時,角落裡傳來了一聲細響,像是小動物窸窸窣窣地將自己裹成一團。
崔伯翀循聲走過去,看到將自己裹在被子裡的小姑娘,他居高臨下地盯了很久。
目光猶如實質,像是寒冷的冰,也像是濃烈的火焰。
於是朦朦朧朧的睡夢中,薛含桃一會兒覺得很冷,一會兒覺得很熱。最後她因為忍受不了冰火兩重天睜開了眼睛,一對上崔世子幽深的眼神,立刻清醒過來。
“……世子,”薛含桃慌忙坐起身,結結巴巴地和他解釋今天晚上沒有找到她的房間,明天一早她就搬出去。
“我只睡這個角落,不會打擾到世子……”
“你身上穿的什麼?一層紗衣,想來是故意的。”崔伯翀輕輕說罷,表情變得溫柔起來。接著他俯下身,將她和被褥一起抱起來,扔到帷幔裡面。
彷彿沒聽到她的解釋。
薛含桃也以為自己解釋的聲音他沒聽見,不等從被褥裡掙紮著爬出來就急著搖頭。
然後,被一手按住了後頸。
他像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了扇著翅膀的蝴蝶,著迷地咬住她的一對蝴蝶骨。
輾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