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果兒的侍女每日又買吃的又買喝的,她們都看著,花費不少。
“與人說親……”薛含桃眼眸微微睜大,不再著急走了。
她羞澀地抿了下唇,眼睛亮亮地看向封大娘子,“封大嫂,這種事我確實不瞭解。您能仔細跟我說說京城的牙媼嗎?如果,說親的人家是高門大戶,該尋誰啊?”
“大戶人家?薛妹妹,這你就問對人了。像我們尋常人家說親,尋街坊間的牙媼,便是第三等;若是大老爺家裡,就得找二等媒氏,這些人有官府記冊,更加體面。”
薛含桃瞭然地點點頭,有了三等二等,那定然還有第一等。世子的婚事,絕對不能差了去。
“第一等,封大嫂識得嗎?”她面帶期待地盯著人,如果找到厲害的一等媒人,三天之內為世子尋到一位兩情相悅的美嬌娘,大概有可能吧?
封大娘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嗬,一等的官媒,那可是專為朝中的大相公們甚至伯府公府等勳貴人家服務的,身上還有官職!
“薛妹妹說笑了,我這不過升鬥小民,哪裡能識得官媒?不過,同為一個行當又都在京城,王牙媼或許識得。”
……
薛含桃將棗泥糕放進背簍裡面,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封家的糕點鋪子。
她前腳剛走,後腳一個男子就進了糕點鋪子。
定國公府,東院。
羅承武一字不漏地交代了劉家父女獻書的始末,那本《詩經》便很快呈到了“主人”的面前。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筆意含情,周轉有度,不錯,可惜差一點就被騙過去了。”崔伯翀翻開一頁書輕笑,然後,輕飄飄地抬手一揮。
薄薄的書冊砸在身上,羅承武遭受重擊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他沒有開口辯解,徑直請罪,同時心裡在慶幸自己沒有放人進府。
也是他疏忽了,竟然真的相信了那死胖子的鬼話!
“不過,你的眼睛也不是全瞎了。下去吧。”
正當羅承武忐忑自己要接受何等懲罰的時候,世子優雅地端起了一隻瓷杯。
玉白色,飄散著霧濛濛的熱氣,在寒如冰窟的房間內格格不入。
羅承武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郎君,解暑的茶飲還是小桃做的最合您的心意,我聞著這香氣都覺得精神多了。”人離開後,方振猶豫再三,終於開口,“小桃說的那件事,不知郎君打算如何向陛下拒絕?”
這幾年數不盡的人想要做親把女兒侄女外甥女等嫁給世子,而世子今年二十有三,東院至今沒有進過一個女人。
陛下雖要賜婚,可方振從來不認為這件事能成。方振知道世子有太多的手段和方法應對,只是他不希望小桃因此受到傷害。
盡管與小姑娘相處的時間不算長。
“不打算。”
崔伯翀的聲音很輕,指骨摩挲著瓷杯,語氣溫和又殘忍。
“她沒有選擇,陛下送她進來陪葬,可是等著繼承我的遺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