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二人的視線,那年輕男子掃來銳利的一眼。
阮瑩趕緊避開他的視線,裝模作樣和姜吟玉說話,手指都開始打顫。
姜吟玉看出阮瑩不對,問:“你怎麼了?”
“那人總是喜歡纏著我,不依不饒,公主,我跟在您身邊,您不要讓我落單。”
姜吟玉詫異:“那男子?”
這河西一帶都是蘭家說了算,誰膽大妄為,敢在蘭家的地盤上打蘭家兒媳的主意?
姜吟玉又打量了那男子一眼,認出了他身上是四品深緋色的官袍。
是個不小的官職。
阮瑩道:“公主知曉衛侯吧?他是衛侯的手下,此前被調到了河西來,做了河西城的校尉,管河西大大小小的政務。”
衛侯這個名字一下勾起了姜吟玉許多回憶,道:“衛燕的手下嗎?衛燕被除去後,他的黨羽屬下應當也被處置了的。”
阮瑩道:“他沒有,那人名叫楊晃,立下了一些功,也確實有能力,所以上頭沒有將他從河西調走。以前有你表哥在城裡,他不敢對我怎麼樣,可現在他又像以前我沒嫁人時,日日來騷擾我,我實在有些怕他。”
姜吟玉聽她如此說,恍然大悟。
難怪前些日子,她時不時看到那緋袍男子。
當時姜吟玉還當他是地方官,愛民如子,隨她們一道出城,問候百姓,原來他打的是這樣一個算盤。
姜吟玉道:“我陪在表嫂身邊,讓那楊晃不敢靠近你。”
阮瑩握著她胳膊,露出笑容:“多謝公主。”
到了午後,便有士兵護在二人周身,徹底擋住了楊晃的視線。
姜吟玉往回走,與他無意間的一個照面,看到楊晃的眉頭,緊緊皺了一下。
那是一種厭煩的神色,不加掩蓋,彷彿在嫌她礙事。
姜吟玉一愣,和他擦肩而過。
勞累了一整天,姜吟玉回到府上。
阮瑩一邊走,一邊與姜吟玉交談,倒是經過此事,阮瑩也想通了。
“從明日起,我就待在府上休息,出來見著那楊晃,實在心慌慌的,他手段狠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也不想連累公主。”
姜吟玉眼前浮現楊晃陰惻惻的眼神,輕聲道:“他能是衛燕的手下,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阮瑩說著,突然捂著口,輕輕咳嗽了一聲。
姜吟玉停下步伐,道:“嫂嫂最近小心一點,府上很多人染了風寒。外祖咳了小半個月,到現在還沒有好轉。”
二人轉過長廊,入目看到蘭家院外圍了一圈人,鬧哄哄的聲音傳來。
姜吟玉預感不妙,往裡走,奴僕們見到她,皆恭敬行禮。
奴僕們擋在姜吟玉面前,道:“公主,少夫人,您二人先別進去。”
姜吟玉環顧一圈,見眾人臉上都用粗布遮面,一時沒反應過來,問:“發生何事了?”
那奴僕面容慘淡如土:“公主,郎中今日來診脈,說老爺可能染了時疫。”
阮瑩輕叫了一聲,手捂住唇,“時疫?”
僕人道:“北戎人殺了人,將屍體丟在草原由著腐爛,關外流民把疫病帶了進來。不止是老爺,如今城中難民也有了這樣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