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魏三郎走出去,與進來的太子姜曜碰上。
二人立在寢舍前的長廊上說話。
魏宗元郎抱拳行禮,笑著道:“殿下也是來看望公主的?公主就在屋內,不過她好似生了病,還未醒來。”
少年一身青袍,腰桿挺得筆直,俊拔如青松,說話時不卑不亢。
姜曜頷首,讓他免禮。
魏宗元看向姜曜,眼神帶著敬意,忽想起一話,道:“宗元近來新作了幾篇文章,不知殿下何時有空,能指點宗元一二?”
此前魏宗元時常寫詩賦,來請姜曜指點。
姜曜淡淡道:“你有空便來找我。”
魏宗元感激地抱拳,“多謝殿下!”
姜曜手揉揉他肩膀,道:“我與你長兄關系極好,他一向愛護三郎,我便視三郎也是為我的弟弟。不必言謝。”
他口中魏宗元的長兄,曾經做過姜曜的伴讀,與姜曜交情匪淺,可惜身子孱弱,未及弱冠便早早逝世。
姜曜便一直以來都替他照顧魏家的兒郎。
魏宗元得了這話,連忙又行禮道謝。
坐在屋子的姜吟玉,將院外二人的交談聲聽在耳中。
原本她還以為皇兄與魏宗元關系平常,現下一聽,才知二人關系非同尋常,十分熟稔。
那些她原本準備告知皇兄,自己對對魏宗元的看法,突然不知怎麼說出口了。
不多時,姜曜走進了屋內。
四目相對,姜曜道:“魏三郎不是說你染了風寒,臥榻休息了嗎?”
姜吟玉不好意思道:“是我睡過了,侍女便隨便編了個藉口,將人打發走了。”
姜吟玉想起自己昨日的舉動,指尖攥緊手中簪子。
姜曜在梳妝臺前停下,從她手中拿過那隻玉蘭花簪。
姜吟玉目光隨著那根簪子轉動,向上落在他臉上,與他俯視下來的眼神對望。
那股熟悉的、壓迫的、令人窒息的感覺又朝她襲來了。
就像昨夜她口渴,想要喝水,他唇角含笑打量她一樣。
姜吟玉主動開口,想要道歉:“我昨日……”
未料還沒說完,姜曜便道:“昨夜你跳的那支舞,很好看。”
姜吟玉心抖了一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露出耳畔上的紅珊瑚耳璫,用動作掩飾自己的慌亂。
她柔聲問:“真的嗎?”
姜曜走到她身後,與她在鏡子中相望,道:“自然是真的。”
一旁的白露瞧著二人,覺得哪裡古怪:公主性格一向溫和,不會外露,為何會主動給殿下跳舞呢?
白露立了會,也察覺到自己的多餘,主動退出去,只留他二人。
姜吟玉總算鼓起勇氣:“我昨夜,可有對皇兄做出冒犯的舉動?”
她盯著姜曜的唇,琉璃一般的顏色,極其好看,如用他人一般。
他以為那雙薄唇裡不會吐出什麼讓自己難堪的話,可姜曜毫不留情面地道:“有的。”
姜吟玉心緊住。
姜曜指尖搭上她的脖頸,遊走冰冷的溫度,帶來一陣輕顫。
他用一隻手向她重現了一遍,昨日她是如何要探入他衣襟間取暖。
姜吟玉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鎖骨白皙,脖頸纖細靜靜繃住,如一隻嫻靜的花枝被他握在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