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能活著已是萬幸
葉清言睜開眼，四周是一片虛無的白，她就懸浮在這片虛無之中。
是死了嗎？
她安靜地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向前走。
但她其實也不知道哪裡才是前方，於是就隨意選了個方向，嘗試著邁開了步子。
就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她轉過頭，看到黑暗如墨水般向她湧來。
葉清言倉皇向前跑去，身後的黑暗如影隨形，一點點順著她的腿攀了上來。
濃稠如有實質的陰影讓她每一步都艱難萬分，無數張李元朗的臉浮現了出來。有的在猙獰地笑，有的滿是鮮血，還有的嘴角裂開，露出裡面細密的牙齒。
“別白費力氣了。”
他們一同說話，聲音交織在一起：“停下來，別跑了。前面沒有路，你永遠也找不到出路。”
忽然有一張臉浮現在葉清言的臉頰旁，貼著她的耳邊呢喃：“你一個人，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這些年你一定累壞了，停下來吧。”
忽地另一側也出現了一張臉，卻是李元朗在不停地哭泣。
“你已經把我殺了，為什麼還不停下來？”他哀哀地哭著，表情變幻莫測，“你看，你看前面，其實什麼都沒有啊！”
“前面沒有路，你跑得再遠，又有什麼用呢？”
那千百張嘴一同說道：“停下來吧，停下來吧……”
葉清言咬著牙，忍著耳邊無窮無盡的聲音，一步步艱難地向前走。
即便是前面一片空茫，她也絕不停下。沒有路又有何妨，只要能走下去，那她腳下的就都是路！
就在黑暗將她徹底吞沒的一瞬，一道光芒劈下，生生劈開了一條縫隙。
一雙手伸了進來，葉清言想也沒想，便用盡全身力氣，合身撲了過去，死死地抓住了那隻手。
她順著那雙手向上看去，看到葉謹言渾身浴血，也同樣死死地拉住了她。
身後所有李元朗的口中都發出了尖嘯，一陣陣音浪幾乎將葉清言吞沒。
她看到葉謹言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所有的話語都被尖嘯聲掩蓋。
她的身體驟然失重，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斑駁的碎片，瞬間消散。
“醒了醒了！”
她恍惚了片刻，目光重新對焦，漸漸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是個男人，四十幾歲的樣子，有些眼熟，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葉清言艱難地轉過頭，看到周圍的情景，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間屋子裡。
她張了張嘴，幹痛的喉嚨讓她沒法發出聲來。
那男人很是高興，出去喊了幾句話，不一會兒便進來了三四個人。
葉清言的頭沉得厲害，幾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她感到有人在給她把脈，對旁邊的人交代了幾句，又過了一會兒，有人扶她起來，溫熱的水貼到了她的唇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