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呀,”於氏嗔道,“娘蒸了兩碗呢,吃完了還有。”
“我吃一碗,另一碗給娘!”周清言說。
於氏欣慰地笑:“娘不喜歡吃的,都給小言吃。”
周清言的鼻子一陣發酸,她故意嘟起嘴:“娘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你這孩子……”於氏的話音未落,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她皺起眉來,將碗先放了下來,走過去開了門。
待看清來人,她不由愣住了:“您是……”
周清言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裡可是周家?聽說你家的孩子今日掉下了山崖,可有此事?”
於氏站在門口,將來人擋在外面:“確有此事,小女受了驚嚇,此刻已經睡著了,不知官爺有什麼事?”
果然來了,周清言垂下眼簾。
前生李元朗能那樣快地獲救,說明來找他的人就在附近,只是她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到了她。
“我家大人有些話想要問你女兒,還請夫人讓讓。”
那人的話說得雖客氣,語氣卻強硬,根本不是在同於氏商量。
於氏紋絲未動:“大人有什麼想問的,還請明日再來吧。”
“呵……”
輕慢的笑聲落到周清言的耳中,讓她瞬間想起了這人是誰,不由的汗毛直豎。
是錦衣衛千戶衛童,前世哪怕在一眾如狼似虎的錦衣衛中,衛童也格外出眾。
如今他算起來應當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資歷還輕,他的頂頭上司應當是——
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無知村婦,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
“哎,衛童,說話客氣些。”
於氏正與外面的人對峙著,一隻手忽然伸過來,將那男人拉到了一旁。
一張帶著笑的圓臉從門口閃過,周清言心中瞭然。
錦衣衛指揮使劉洪武,李元朗登基之後最信任的人之一。
周清言前世見過他幾次,那時候的劉洪武大腹便便,整日裡笑眯眯的,十分和善的樣子。
但整個朝廷沒有不害怕他的。這人心狠手黑,一旦被他盯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眼下的劉洪武年輕些,大約三十左右,卻已經如前世一般笑裡藏刀了。
“這位夫人,叨擾了。”他將腰牌遞給她看,客氣地說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實在是拖不得,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帶令愛去問上幾句話?”
他的態度讓於氏稍稍放鬆了些,但依舊沒有讓開。
“小言今日受了驚嚇,腳扭傷了,身上更是有好些傷口,下午的時候又發了許久的熱,如今剛退下去。”她說道,“並非我要妨礙兩位官爺,只是她如今才五歲,實在是禁不住再折騰了。”
“夫人言之有理,只是你有所不知,你這一耽擱,造成的後果,你們兩個人的命加起來都賠不起。”劉洪武的聲音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是赤裸裸的威脅,“眼下我在與你商議,可你若是執意不允,那就只能用些強硬的手段把人帶走了。”
“你不會喜歡的,我也不喜歡。”他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