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錦衣衛
於氏臉上的笑容一僵。
她掩飾般轉開臉，故作嚴厲地說：“小孩子家，胡說些什麼？讓旁人聽了去，又要嚼舌根了！”
周清言低下頭，目光落到了於氏的手腕上。
那裡有一圈顯眼的青痕。
注意到她的視線，於氏忙不疊地將袖子向下扯了扯，遮住了手腕上的傷。
“娘去把蒸蛋給你拿來。”她慌忙站起身，朝著外間走去。
周清言坐在床上，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寡婦門前是非多，而像於氏這般貌美的寡婦，更是想要躲都躲不過。
鎮子上的那些男人，總愛湊上來與她說話，哪怕於氏從來不理，可流言還是漸漸傳開了。
有說她不守婦道的，有說她勾三搭四的，有說她放蕩不堪的……
後來於氏幹脆足不出戶，每天繡些帕子，讓周清言拿到鎮子上賣。
即便這樣，仍舊不能阻擋一些人的色心，那劉瘸子便是其中一個。
劉瘸子是個光棍，整日遊手好閑，有一回見了於氏，魂兒就被勾走了，有事沒事就往她們的小院子這邊晃。
最初的時候，他還顧忌著幾分面子，後來發現她們住的偏遠，這邊鮮少有人過來，人就越發放肆了起來，幾次三番想要闖進來對於氏動手動腳。
想來今天於氏又被他纏住了。
周清言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上輩子於氏去小溪裡打水，被劉瘸子拖入了草叢。掙紮間她用簪子刺破了他的喉嚨，而這一幕正好落入了回京的葉明善眼中。
他幫於氏處理了屍體，又帶母女二人一起回了京，這也成了於氏的心結。
——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利用了葉明善，自己殺過人，根本配不上他。
當時周清言年紀小，只看到於氏每天鬱郁寡歡，卻不知曉是為了什麼。
而等她明白的時候，於氏已經不在了。
若是放到現在，她一定會告訴於氏，你不過是殺了一個想要姦汙你的混蛋而已，葉明善他可是帶兵打仗的將軍，他殺過的人比你多多了！
更何況，是他主動幫你埋屍的，你覺得利用了他，可焉知他不想被你利用呢？
周清言死過了一次，總覺得自己看事情都通透了許多。
想要解開於氏的心結，怕是要耗費許多口舌，尤其是在於氏什麼都埋在心底，葉明善又是個不解風情的糙漢子的情況下。
她不如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幹脆不要讓於氏産生心結。
比如說殺了劉瘸子。
只是她現在只有五歲，哪怕劉瘸子缺了一條腿，她也是打不過的。
她得想個穩妥的法子，一方面順利除掉他，另一方面又不能讓人將劉瘸子的死與自己聯絡到一起。
正想著，於氏端了蒸蛋進來，她也只好暫且將心思擱置到了一邊。
“來。”於氏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放到唇邊試了一下溫度，覺得不燙了，才遞到她面前。
周清言張大了嘴，一口吞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