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華自然不會同意。
城池哪能拱手送人,他若應了,北狄往後獅子大開口就更加無所顧忌。
秦昭雲正在府中庭廊下逗鳥,隨侍通報說楚王殿下來了,他喂鳥的動作一頓,笑著道:“那就快請進來吧。”
他見到蕭雲華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大抵發生了什麼事情,再等蕭雲華將來龍去脈說了,他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
“我的好外甥啊……”秦昭雲拍著蕭雲華垂首時露出的後頸,那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折斷筋骨一般難以抬起,秦昭雲輕聲道:“你父皇當年與大胤有一戰之力的底氣在何?”
“那可不是他自己的底氣啊。”
他當真像一個令人尊敬的長輩,循循善誘道:“他有個好哥哥,差一些就要將北狄踏平的好哥哥。”
“這皇位於他來說,是唾手可得。”秦昭雲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做得,你又為什麼做不得呢?”
“你與皇上當年所做,其實無甚兩樣。”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差別只是北狄答應了他的求和,而拒絕了你的提議。”
“可你同樣也有個好哥哥。”秦昭雲面上露出一個鼓勵般的笑容,“不是嗎?”
蕭雲華被他一番話說得如醍醐灌頂,站起身恭恭敬敬道:“多謝舅舅提點。”
秦昭雲和藹地笑了,“不要說傻話,你可是我的親外甥,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
待蕭雲華走了之後秦昭雲還是喂鳥,籠子裡的鳥因為一點吃食上上下下地直躥,秦昭雲覺得好笑,對身後的隨侍道:“當真是子肖其父。”
他無聲地對著鳥籠道:“可惜比今上還要蠢。”
是他的親外甥又能怎麼樣呢?
說到底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比皇帝更好拿捏的棋子。
今上尚且知曉如今的北狄招惹不得,他倒好,還巴巴兒地湊上去遞枕頭。
秦昭雲放下鳥食,如今朝中武將所剩無幾,皇帝當然清楚,畢竟這是他當年登基時一手埋下的禍根。
蕭雲華從秦府出來,一掃先前的頹廢之氣,好像連額上的傷都察覺不到痛了。
沒走幾步路就碰到去接玉春下學的蕭景元,太子懷中抱著一隻先前靈團待過的長屜子,另一隻手牽著太子妃,玉春手裡拿著一塊山楂蜂蜜卷在吃,時不時和蕭景元說幾句話。
看起來就像尋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
蕭雲華同他們行禮,“皇兄,皇嫂。”
蕭景元道:“在外邊不用多禮。”又道:“額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蕭雲華摸了摸笑著道:“早起時沒注意自己摔了一下,正磕在床角處,不過沒什麼大礙。”
蕭景元點點頭,“無礙就好,這段時間還是小心些傷口,不要沾水。”
玉春沒說話,只是看著蕭雲華額角的傷,總覺得他在撒謊。
玉春對蕭雲華沒什麼好感,盡管上次太子納側妃的事情上他幫著說了一句話,可那句話在當時並非解圍而是打趣,再加上後來又碰見他會見北狄使臣,玉春就更不喜歡他了。
說了沒幾句話蕭景元就牽著他離開,玉春驀然回頭,那雙綠眼睛撞進蕭雲華的視線中,蕭雲華渾身一怔。
在某個瞬間,他甚至覺得玉春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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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個bug,太攀蛇改成銀環蛇了。
親親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