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山楂蜂蜜卷
剩下的時間裡,玉春就沒從屋裡出來過。
蕭景元一反常態膩歪得很,兩個人即便什麼都不做也要抱在一起,玉春前一天晚上被弄得太狠,也就幹脆賴在床上補覺。
在別莊呆了幾天,再回城內的時候玉春連院子裡的小雞小鴨都捨不得,挨個打了招呼之後才依依不捨上了馬車。
次日早朝,幾天沒見的太子殿下容光煥發,眾臣還以為太子殿下是抄《清淨經》抄的,心想皇帝對太子有時實在苛責,搞得太子連責罰都當獎賞。
泗州水患貪墨一案陸續查清,朝內也的確動蕩了一段時間,戶部這回連貶帶削,革了不少人的官職,皇帝幹脆連戶部侍郎的位置都空缺著,只等明年春天的會試,從中挑些人選來慢慢往上提拔。
皇帝倒不是沒動過開恩科的心思,朝內現在的關系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也實在不想被秦昭雲絆著手腳,他已經是皇帝,即便秦昭雲在他登基前助他良多,有些時候也未免太過了。
他身坐高位,看著站在百官最前方的太子,蕭景元今日朝上沒說什麼話,只是在別的大臣提起加強邊境軍備時稍稍附和了兩句。
皇帝還是那副不太上心的模樣,只說現在才六月,要等加強軍備也要九月之後,他沒什麼精神地靠坐在龍椅上,“此事延後再議。”
散朝後蕭景元去了長樂宮一趟,玉春成親前在那裡住了一段時間,落了些東西託他取回來,蕭景元也只當散心,卻忽然瞧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請蕭雲華去了禦書房。
李瑾朝蕭景元行了禮,又匆匆去追走遠了的楚王,看神色確實沒平常那樣冷靜,倒像是皇帝因什麼事也遷怒了他一樣。
蕭景元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剛菩提手串上垂下的流蘇。
許久之後他垂眸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想來是蕭雲華私下接觸北狄使臣的事情沒能瞞住,最後還是被禦史臺參了。
蕭雲華剛進禦書房,還沒來得及行禮,一道奏摺就直直朝他砸了過來,正中他額角,蕭雲華被砸得人都傻了,連額角的血都顧不上擦,慌慌張張地跪下來連連道:“父皇息怒!”
皇帝氣得不輕,“息怒?你讓朕怎麼息怒?”
“你知不知道禦史臺把你參成什麼樣了?”皇帝指著地上的奏摺,“你自己撿起來看,這封奏摺還好是送進朕的禦書房來,若是在上朝時直接遞上來,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
蕭雲華額角的血浸到眼睛裡,他也顧不上疼,只是胡亂地擦了下,開啟奏摺大致一掃,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俯首道:“兒臣、兒臣知道錯了,父皇,兒臣不是……”
皇帝一拍桌子,“看來禦史臺說的全是實話。”
他氣極反笑,“老三,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大胤皇子私下接觸北狄使臣,往重了說,是叛國通敵的死罪!”
“你想做什麼?”皇帝怒道:“先前泗州水患,朕讓你前往賑災,朝中大臣對你有口皆贊,而後太子離朝五日,你又在做什麼?你不盯著朝中的動向,跑去給北狄使臣送什麼美人?你再這樣下去,朕再怎麼偏寵你,太子還是太子!”
皇帝起身走到他面前,面色陰沉,“老三,你當朕不知道你撥的是什麼算盤嗎?”
“朕當初和北狄和談,那是因為北狄連年徵戰元氣大傷,大胤尚有與之一戰的底氣,現在他們休整多年,朝中武將又無可用之人,是你能拿捏得住的?”
蕭雲華被嚇得不輕,一雙鳳眼裡全是恐懼,早沒了當初的風流倜儻的樣子,畏畏縮縮地道:“兒臣知錯。”
皇帝揮袖轉身,“滾回去!”
“北狄使臣不日出城,你不要再與他們有任何聯系,否則再有下次,朕也保不住你。”
蕭雲華唯唯諾諾地躬身退去。
皇帝沉沉地喘了一口氣,對李瑾道:“朕還是太嬌慣他,硬生生養成了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李瑾替他換了杯熱茶,勸慰道:“楚王殿下畢竟年紀還小。”壹壹靈彡期救溜吧洱壹~裙
“已經二十一了。”皇帝嘆了口氣,“老四過完年也十五歲了,束發禮後就叫他入朝聽政。”
李瑾應是,又按皇帝的意思,讓太醫去看蕭雲華額頭上的傷。
傷口並不大,太醫給蕭雲華將血跡擦幹又敷了藥,囑託他這幾日不要沾水,蕭雲華心不在焉,從宮裡出來之後腦子裡還亂糟糟的。
他覺得很可笑。
禦史臺參他也就罷了,他的確做了這些事,只可惜北狄使臣心高氣傲,壓根瞧不上他給出的條件。
蕭雲華費盡心思接觸,到最後那使臣卻趾高氣揚地說大胤當年給他們的條件換作現在必然不可能同意,如果蕭雲華真有誠意,那就登上高位後每年多給北狄十五萬兩銀子,或者再送三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