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晉升的晉升,該賜金銀財帛的賜金銀財帛,該賞田産宅邸的賞田産宅邸。
聖旨到太醫院的時候,整個太醫院都沸騰了。
以往這種賞賜,只有主功的幾位太醫有,他們這些醫吏,至多能得上頭幾位太醫的誇獎或一些打賞就不錯,什麼時候他們的名字也能被鐫刻聖旨上,讓陛下親自賜下賞賜?!
拿到賞賜的太醫醫吏們全笑著一張臉找到姜辛夷感謝了一通。
其中最高興的就屬李淨慈了。
因他和他娘是被他爹趕出家門的,他娘沒有房産和田産,他是沒有戶籍的,只能以寄居的名義,落在徐鹿鳴和姜辛夷名下。
這次治療麻風病的藥丸全是他負責製作的,姜辛夷擬的名單前幾名就有他的名字。皇帝不僅擢升了他為太醫院的醫者,還賞賜了一座宅邸給他。
宅邸不是很大,位置也很偏,但這是屬於他自己的房子,任何人都搶不走。重要的是,有了房子他就能重新制籍,從此以後他和他娘就不再是居無定所的寄居人士,也是有産業有戶籍的人了。
拿到宅邸的地契,李淨慈以最快的速度辦好戶籍,高興地找到姜辛夷,把新戶籍拿給他看。
姜辛夷接過他的戶籍翻了翻。
大楚有女戶,也有哥兒戶,只不過立了女戶和哥兒戶的人家要跟尋常人家一樣交稅,好多女子、哥兒負擔不起一年的賦稅,寧肯找人寄居或者改嫁也不單獨立戶,有女戶和哥兒戶的人少得可憐。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哥兒戶,有點稀奇。
李淨慈現在是官身了,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官,可醫官也是官,是為朝廷辦事的,可以不用交稅,戶籍是紅冊,普通的女戶、哥兒戶的戶籍沒有免稅這一說,就是一張黃冊。
姜辛夷把紅冊從頭到尾看了遍,過了把癮後,還給了李淨慈,笑著對他道:“你現在也是有房産有戶籍還有任職的人了,以後一定要好好行醫,做個好醫者,不要辜負我教你的這身本事。”
李淨慈重重點頭,拉著姜辛夷的臂彎好一通感謝:“我會的,師父,謝謝你。”
要沒有姜辛夷,他估計早死在洛陽的那個不知名橋洞裡,哪會有現在這樣的風光日子。
姜辛夷跟徐鹿鳴一樣,最受不得這些膩歪:“謝什麼,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這次的麻風病藥丸,全都是些帶有劇毒的藥材,稍微弄錯點劑量,很有可能就會致使病人中毒身亡,李淨慈做了那麼多藥丸,沒有一個病人出事的,已經證明瞭他的能力。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若是不用的心話,就算有再好的天賦,也不可能學得這樣快。
李淨慈知姜辛夷不習慣這樣,嘴上笑嘻嘻地應著,把這份感激默默地放在了心裡。
太醫院裡每個醫治麻風病人的醫者都在為拿到賞賜而開心的時候,最不開心的就屬太醫院的院正劉長貴了。
姜辛夷能治好一部分的麻風病人,他不意外,姜辛夷要是沒點真才實學,不可能從一個鄉野哥兒來到京城。
可姜辛夷居然能把麻風病徹底攻破,有他留下來的醫方跟藥方,以後再遇到麻風病人,就可以照著他的醫方來,他的名字會被永久地載入醫冊裡,供後人世世代代敬仰。
他不可置信的同時,心裡後悔死了。
早曉得姜辛夷這麼有本事,他就不與他爭那毒藥丸的事兒,裝聾作啞到底,說不得現在也能得陛下一份賞賜,還能跟姜辛夷一同載入醫冊麻風病這一病例裡。
現在好了,他中途退出,不僅沒拿到任何獎賞,還把一個唾手可得載入史冊的機會弄丟了。
他悔啊。
他已經不年輕了,在太醫院待不了幾年就要致仕了,如果抓住這次機會,跟姜辛夷一起榮獲全國表彰,叫家鄉的父老鄉親們知曉他的事跡,他致仕回家,家鄉的富戶鄉紳,以及縣令知府不知有多禮待他,他的晚年生活也能過得滋潤一些。
說不得還能憑借這份功績和名氣,為子孫後代謀一個福祉。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可若是重回當時,以他的性格,怕還是會跟姜辛夷吵起來,從而不去管麻風病院。
這就像一個怎樣都解不開的死衚衕,讓劉長貴第一次對自己遇事就縮的治病理念産生了些許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不舒服沒寫多少,今天加了一點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