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等她睡著了,給她把手腳放好,摟著她睡了會兒回籠覺。
早上,妙手、回春兩個哥兒侍從提了熱水進來伺候兩人洗漱。
姜辛夷接過帕子,給徐鴻雁把臉擦了,半夜起來精神得不行的小人兒,這會兒跟睡不醒的小瞌睡蟲似的,死活睜不開眼睛,頭一點一點的。
“叫你半夜不睡覺,現在困了吧。”姜辛夷可不會依著她繼續睡,這會子睡了,半夜又得起來折騰,給她穿好衣服,把她抱出了門。
初春的京城,早上還有些涼,小姑娘一觸及屋外的涼風,“啊”了一聲。
長長的睫毛跟蝴蝶振翅似的,一下就開啟了。
她揉了揉腦袋瞅姜辛夷:“壞!”
“就壞!”姜辛夷蹭了蹭她鼻子。
在飯廳用過飯,姜辛夷把孩子交給趙二孃他們:“爹孃,綿綿昨兒半夜嚷著要出去玩,你們待會兒帶她去街上走走。”
“噯,好。”趙二孃應下。
孩子大了本就好動,成天關在府裡也不像話,是得出去走動走動,消耗掉她精力,才不會半夜起來。
“……”
送姜辛夷去太醫院上了值,趙二孃就點了兩個護院並伺候徐鴻雁的兩個丫鬟,一起去逛街。
小孩子果然對逛街這種能見識到許多新鮮事物的行動很喜歡。時不時就從丫鬟護院們的懷抱裡下來走走跑跑。
這麼多人一錯不錯地瞧著,趙二孃也不擔心孩子丟了。
見綿綿的衣服有點小了,知這是孩子長得快,又得換衣裳了。
便帶著她去了成衣鋪子買衣裳。
姜辛夷置府的時候,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找兩個繡娘。
趙二孃白天要帶孩子,夜裡點燈做衣裳困得不行。索性買衣裳又花不了幾個錢,綿綿的衣裳一直都是在外頭買的。
鋪子是趙二孃熟悉的鋪子,掌櫃的一見趙二孃來了,忙把這段時間給小孩置的衣裳取出來。
趙二孃把綿綿抱起來,本意是想讓她選幾件喜歡的,綿綿眼珠子卻在鋪子裡亂轉,最後鎖定一件粉色帶花兒的布匹:“這個!”
意思不言而喻,她要穿這個色的。
“小娘子好眼色。”掌櫃的見這姑娘人小小的,卻是個機靈的,笑道,“這是我們店新到的布匹,就這一匹,我給小娘子包起來?”
趙二孃看過去,粉中帶白的,確實好看,剛點下頭:“包起來吧。”
“慢著,這布我要了!”聞夫人也在店裡看布。
她上次跟夫人圈子決裂後,深覺得這樣不行,於是打算另闢蹊徑,給兒子說門親,透過兒子丈母孃的耳目,探聽各方訊息也是一樣的。
選了許久,他們選中了汴京縣令家的嫡女。雖說汴京縣令夾在各方勢力中,是個苦差,但好歹是京城的縣令,京裡各方有個什麼訊息他都能知曉。
而且能在京城做縣令的,都是陛下的心腹,也是絕對的聰明人。
他們與這樣的人家結親差不了。
縣令家的嫡女愛俏,聞夫人就想從她的愛好下手,先把人給籠絡住,然後提結親之事。
一連跑了好幾家鋪子,聞夫人都沒選到好看的花色。這家店她方才也不過是看看而已,沒有想買的。
掌櫃的說了那樣一番話,立刻引起了她的心思。
小姑娘愛俏,無非就是要爭個獨,這匹布的花色在圈子裡算不得驚豔,但它獨,沒準能夠引起縣令家姑娘的興趣。
趙二孃聞聲望過去,見是個通體雍容華貴的貴夫人,好意提醒她:“夫人,這布我們已經定了下來,且這花色也不襯你。”
“什麼叫這布是你們先看上的,你付錢了嗎,就說這布是你們的?!”聞夫人最近因為夫人圈子與她決裂,心理正是敏感的時候,再一瞧見趙二孃,心裡的怒火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她認得趙二孃,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賣她的畫像,何況上次在街上她讓人去找姜辛夷時,她遠遠地看過一眼。
她越說越大聲:“你管這布襯不襯我,今兒這布我要定了,識相地就帶著這個小雜種滾……”
“呸呸呸……”她話還沒說完,在趙二孃懷中的綿綿突然朝她呸了幾口。
“嘿,你這個小賤蹄子!”聞夫人不敢置信摸了一下臉上濺起的唾沫星子,怒不可遏樣起手向綿綿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