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姜辛夷錢如流水般花出去,已經夠讓他吃驚了。他師父出門連個僕從都沒有,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非常有錢的那種人,結果掏錢格外爽快。
他以為這就很誇張了,沒想到,這個從未面見過的師公更是誇張,一點都不把錢當錢。
稍微一想他就想明白了,他師父身上的錢肯定都是他師公給的唄。
李淨慈還小,不太清楚情愛一事,還是透過他父親對母親的態度學到的:一個男人的錢在哪兒,心就在哪兒。
他父親有點錢,不是出去請人喝酒,就是帶著人逛花樓,從不主動給他母親家用,他跟他母親想給家裡添置些物什,他都會十分不耐煩地說:“錢錢錢,不是才給過你們嗎?怎又問我要,省著點花不行嗎?”
徐鹿鳴肯給姜辛夷花錢,願意給他花錢,不計較得失地也要給姜辛夷送錢,他一定愛慘了師父。
姜辛夷讓人把這五千兩拿去賬房入賬,聞言心情很好地揚起唇。雖然徐鹿鳴這不是有錢,而是百分百信任信鴿。
但誰不喜歡被別人誇贊呢。
他唇角揚著笑地給徐鹿鳴回完信,正了正神色:“好了,你該教我一些進宮的禮儀了。”
一進京,他就去太醫院掛了值,宋懷山體諒他第一次來京城,讓他安排好家裡,明日再去太醫院跟他一起面聖。
“是!”李淨慈收斂起神色,開始教導姜辛夷他知曉的一些禮儀。
過程中,姜大年和趙二孃還有姜紫芙也得跟著一塊學,進了京,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
“……”
京城裡的人等候姜辛夷這個神醫哥兒已經等候多時,一聽他明日正式上值,好些相信他的官家夫人和哥兒小姐立馬就給太醫院下帖子,指名道姓地要姜辛夷來看診。
不相信的,等著看姜辛夷出醜的則是派了人到太醫院和宮門外候著,不管姜辛夷去哪兒,他們總能見上一面。
宋懷山在醫署接到姜辛夷的時候,笑話他:“你現在可是我們太醫院的紅人,數不清的人排著隊等你看病呢。”
姜辛夷上到京城也聽到過一些自己的傳聞,不在意地道:“都是些湊熱鬧罷了。”
他進太醫院,是坐著家裡的馬車來的,那些在太醫院門口等候的人壓根沒瞧見他。
還是出太醫院往皇城去的路上,大家看到宋懷山身旁多出個儀態氣質都不弱於他的哥兒,這才驚覺。
“這就是那哥兒神醫啊?”
“這哪裡像農家哥兒了?”
“說是世家公子也有人信哩!”
“我怎瞧著他比一些當官的還有氣勢,不說他是太醫,我都懷疑他是朝裡哪位大官呢!”
大家紛紛把自己瞧見地回去如實稟告給自家夫人,小姐。
聞夫人最近靠著貶低姜辛夷,獲得了不少夫人的關注,一大早,眾人把自家老爺送走後,聚在一起等著看樂子。
聞聽自家小廝回來稟告的,都向聞夫人投去質疑的目光。
聞夫人聽完也是怔了怔,這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隨即又很快鎮定過來:“畢竟是被皇帝召見,裝也總歸是要裝一下的。”
大家覺得有理。
姜辛夷一路被宋懷山帶進宮,這時皇帝剛好下朝,為顯重視,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福喜公公前來引見。
“有勞大總管了。”姜辛夷見到福喜,客氣地見了禮。
福喜怕姜辛夷沒見過世面被皇城的氣派驚到,來之前還做了一番要好好給姜辛夷講講皇宮和陛下多麼和藹的心理建設,這會兒瞧見姜辛夷,眼睛一亮。
這一看就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
自己做的那些建設用不上了,他不僅不氣,還歡喜得很,這樣的哥兒才當得上救過陛下的哥兒嘛。
他喜笑顏開地道:“陛下一直跟我念叨小姜太醫呢,這會子見了人,小姜太醫果真跟陛下唸叨的一樣,是個藥到病除,妙手回春的神醫。”
“總管謬贊。”姜辛夷笑了笑,不愧是皇帝身邊的近侍,這話說的就是令人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