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姜辛夷挑選的幾個肺癆病人在他的藥片和湯藥的醫治下,逐漸治癒。
這個過程中,幾位太醫是看著姜辛夷治療的,對姜辛夷所開的藥方,頗覺得新穎。
覺得姜辛夷這個大夫,不愧是想到能從土裡提煉藥片的人才,開藥十分膽大,且他很喜歡用新方,而不是沿用舊方,身上有股年輕大夫的朝氣,對他越看越喜歡。
副院使宋懷山對姜辛夷起了愛才之心:“姜大人一身本事,在京城也有一番作為,不知姜大人可隨我等回京,共同為陛下效力。”
陛下的病也是一種絕症,稀稀拉拉治了好些年不見治癒,若不是這病,他也不至於把朝政交給九皇子。
九皇子監國不是不好,只是他太年輕,太過剛愎,聽不進旁人所言,這幾年,不少有才華有抱負的官員,都在他的剛愎下,被貶的貶,被斥的斥。
大楚在他手下遠沒有陛下臨朝時的盛景。
太醫院一直想治癒陛下,奈何他們手段有限,只能替陛下續命一二,要完全治癒卻是不太可能。
這個姜辛夷手段新穎,尤喜疑難雜症,去了京城,沒準能對陛下的病症有所好轉。
“多謝宋大人好意,下官出身鄉野,只是勉強會得幾個疑難雜症的方子罷了,恐難登大雅之堂,還請宋大人允許下官再多歷練幾年。”姜辛夷想也不想地婉拒了。
在西南什麼樣的病人他都敢去嘗試,因為他知道這裡出不了幾個達官貴人,能治好固然好,治不好也沒人怪罪。
去了汴京,遍地達官顯貴,就算進了太醫院,成為醫正,地位也低下得很,一旦有個閃失,全家都要遭殃,他可沒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愛好。
宋懷山想了想,覺得有理,姜辛夷下藥太過膽大,京城的貴人們又都身嬌肉貴的,若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新穎的藥方,或是身體出現排斥反應,這就不是在招攬他,而是在害他。
他嘆息道:“也罷。”
姜辛夷雖然不願意去京城,但他還是很願意跟宋懷山結交一二的,太醫院的副院使,又身處汴京這個名利場,定然能從他這裡獲取到不少有用的訊息。
他取了兩株先前徐鹿鳴替他培育的藥材:“大人,這是下官在西南這些年收到的兩株品相上等的百年藥材,在下官這裡放著也是浪費,不如由大人帶入京城,看有沒有可入藥的病人。”
“這藥材……姜大人果真要獻於老夫麼?”宋懷山一看姜辛夷拿出來的藥材,眼珠子都瞪大了,品相何止上上等,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是太醫院裡也極難尋到的好藥材。
姜辛夷笑道:“自然,這藥材生長於天地之間,本就是拿來治病救人的,在我手上,遠沒有在大人手上發揮的作用大。”
宋懷山一顆心髒怦怦怦直跳,因為姜辛夷給他的這兩株藥材都可為陛下入藥,不同品相的藥材,藥效也不同。
若是這兩種藥材能夠減免一些陛下的病痛,也算是他們太醫院的一份功勞。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宋懷山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若是之後有病人用了你這藥材,病情有所緩解,我定當為你美言幾句。”
姜辛夷並未放在心上,一心在縣裡建立藥坊,提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就想好了,這家藥坊他想請一些哥兒、女子來制藥,因此選址一定要慎而重之。
與此同時,縣衙傳出替姜辛夷試藥的幾個肺癆患者痊癒了,長豐縣的百姓再一次感嘆:“姜大夫簡直就是當世神醫,什麼樣的疑難雜症到了他手裡,都能藥到病除!”
“真不知人家父母是如何生出這樣能幹的哥兒,若是我家哥兒能有他一半的能耐,我都得燒高香,感謝祖宗保佑!”
縣裡的人們在議論的時候,一行小廝推著一位坐輪椅的男子行駛在長豐縣街頭,聽到這話,有人低下頭去跟男子說話:“少爺,這位姓姜的大夫,好像醫術還不錯,要不要去縣衙請他醫治一下您的腿?”
男子陰沉沉的視線落在自己毫無知覺地腿上,既不說話,也不應聲。
“……”
嶺南,徐鹿鳴在街上打聽了一圈,也沒打聽到靠譜的商隊,明明才三月初,應該是春暖花開,微風徐徐的舒適環境,但他所處的這個潮州地區,幾圈下來,就熱得人渾身汗漬漬的,不舒服得很。
他抹了把悶到沁汗的額頭,在街上買了些這個季節能吃到的李子、櫻桃、枇杷、鳳梨等果子,打算給姜辛夷寄一些,再在空間裡種一些。
好不容易來嶺南一趟,這些西北尋不到的果子,他自然不會放過。
另外,他主動提出來嶺南買鹽,就是來花錢的。這次賣西北燒除了鹽引外還得了不少的銀錢,這些銀錢不花出去,軍營裡早晚都有人覬覦上。
而採買營的差遣大都都是採買物什,買什麼不是買,非得等到差遣下來才得去買嗎?這次徐鹿鳴非要反其道而行之,提前把今年營裡採買的差遣都給完成。
徐鹿鳴很期待,他一個小小的隊官,幹完了整個營才能幹完的事,庫裡那些大官們的反應,上頭那些將軍們的反應。
這要是不給他升職,他把徐字倒過來寫。
因此,徐鹿鳴除了買水果外,也在留意嶺南的其他物什。出軍營前,他看過鄧文濱的採買冊子,知曉他們西北軍沒有朝廷的支援,什麼都缺。可徐鹿鳴也不能看到什麼買什麼,最好是買一樣,價格不貴,還能讓軍營裡的人都記得他的好,同時能鎮住他那些上司的物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