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緊咬下唇,紅暈已經蔓延到眼尾,眼睛撲稜稜閃爍著,眼中填滿了羞澀,幾個眨眼間又有幾分心虛,像幹壞事被抓包後企圖用美貌矇混過關的小貓。
“別這樣……”關山裹著被子,嘴唇微微撅著,分明是示弱,我卻從字裡行間尋見了挑.逗。
這一招對我可太有用了。我只覺得自己的心正跟隨關山眨眼的頻率跳動,不自覺地收起了玩笑心思,虔誠地向她靠近。
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的倒影逐步放大,逐漸清晰。她的發絲尚有些淩亂,紅暈消退成自然的血氣,柔嫩的唇瓣如沐浴晨露的鮮花般惹人憐愛。
恰有一寸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出,變作一道光幕隔在我們之間,彷彿金色的紗帳,為我們之間流淌的愛意增添一分莊嚴。
我的軀體距離關山只有幾寸,我的手指已經滑過關山的面頰。關山的眼眸半睜半閉,下巴迎著我的動作抬起,只等待一個吻的落下。
就在這時,一聲嘩啦的巨響把我們拉回了現實,緊接著的還有一道悶聲悶氣的貓叫。
我們同時去尋聲音的來源,發現並不在這個房間裡。
急促的貓叫打斷了我倆的四目相對,關山恍然一拍被子,我當即從床上彈射起來,連鞋都顧不上穿便跑進衣帽間。
轉過拐角,透明衣櫃裡,一隻炸成毛球的白貓可憐巴巴地扒拉著櫃門,見我過來,叫得更急切了,還跳了兩下,爪子沙沙地劃拉著玻璃。
我三兩步沖上前,手已經搭在櫃門上,卻在拉開前一瞬忽然停住。
貓還在叫,我的嘴角則抽搐起來。
我幹笑一聲,扶著櫃門陣陣無語。
這小崽子的腳下踩的不是櫃板,而是——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怎麼回——”關山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回過頭,匆匆攏住睡袍的關山臉上露出了和我幾乎相同的表情——尷尬、無語、想罵人貓),還有點想笑。
我默然開啟櫃門把貓放走,小崽子胡亂沖撞的四肢在慌亂逃竄間又勾到了一根長帶子,只聽見“刷啦”一聲,便像犁地一般將滿地的東西通通翻到了地板上。
我和關山面面相覷,沉默持續了許久。
“我的錯。”關山扶額嘆氣,“我昨晚忘了把房門和櫃門關好。”
“下、下次注意。”我實在想不出回話來,彎腰撿起倒扣在地上的筐,把東西一件件撿回去,關山也蹲下來幫忙。
撿著撿著,我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好像……數量變多了。還有好些都沒拆過封,顯然是新才買的。
“關山——”我回頭想問,定睛一看,發現原本在我身後的人只剩下了一片迅速消失的衣角。
我抱著筐,看看裡面的東西,再看看關山溜走的方向,忍不住笑出聲來。
自知闖了禍的蛋撻悄默聲地回到了我的腳邊,圍著我的腳脖子殷勤地打轉,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想用撒嬌矇混過關。
我把沉甸甸的筐放回櫃子最頂上,伸手把貓撈到胸前,在她的腮幫子兩側大大地親了兩口。
蛋撻滿臉疑惑,卻也沒掙紮,只那兩只藍眼睛眨動的頻率快了些,大約是她那核桃大小的腦袋實在沒法明白為什麼人類表示懲罰的方式忽然變成了親吻。
我把她高高舉起,往上拋一下再穩穩接住。蛋撻顯然很喜歡這個遊戲,我一把她放下就主動往我身上跳,哇哇叫著要我繼續。我爽快地滿足了孩子,自己上翹的嘴角也一直沒放下過。
可愛!
貓可愛,關山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