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沈家夫婦的要求是理所應當的,周文耀點了點頭。
不過,喬桂蘭卻騰一下地坐了起來,立馬開口喊道:“領回去?哪有哪麼好的事?你們沈家拿了那麼多禮金,還想把人領走?做什麼春秋大夢!”她惡狠狠地瞪了林月香一眼。
林月香聽了更是生氣,簡直想上去撕爛她那張嘴,反駁道:“是你們一家黑心肝騙婚在先,沒叫你們賠錢就不錯了!”她又啐了一口喬桂蘭,“我們家大度,也不要你們賠錢,但我們清哥兒我必須領回去!”
喬桂蘭坐在地上,鼻青臉腫,頭發亂糟糟的掛滿了汙穢物,也沒有影響她撒潑:“嫁都嫁過來了,憑什麼給你帶走,別想這好事了!”
喬桂蘭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沈雲清,今日要把人放走,她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季瑞的腿已經暴露了,以後難找好人家願意嫁過來,況且只要留下沈雲清,沈家不可能看著他不管,以後還不是得幫襯著。
林月香一下子陰了臉,怒道:“放你孃的臭狗屁,我家清哥兒跟你家那個瘸子連堂都沒拜,怎麼就算嫁過來了?你個沒臉沒皮的老貨。”
“哼,那個白眼狼替我兒和他拜了堂,婚書上寫的是我兒的名字,就該給我兒當夫郎!”喬桂蘭嚷嚷個不停。
沈家人一天這人這麼不要臉,登時就要撲過去打。
但是被周文耀帶來的人制止了。
周文耀摸著鬍子,沉思了片刻,跟喬桂蘭說:“季家的,此事是你家有錯在先,讓沈家把人領回去,禮金就當你賠人家的吧。”
兒夫郎沒了,錢也丟了,什麼好事都讓沈家佔了,喬桂蘭哪裡依,張口罵到:“哼,就算領回去又如何,都跟人拜過堂了,以後也是個沒人要的小爛貨!”既然沈家不給人,那她就打定主意要和沈家鬧個兩敗俱傷,誰都別想好過。
周文耀皺了眉頭,沒想到這個季家的如此不知好歹。
林月香早就忍不下去了,趁著人沒注意,一下子就沖了過去,拿著鞋底子又扇了喬桂蘭兩巴掌。
“你個沒臉沒皮臭潑婦,我今天打爛你這噴糞的嘴!”她罵到。
剛打了兩下,就又被人拉走了。
沈家其他人的心也都沉了下來,簡直想打死季家的人。
喬桂蘭說的話直捅心窩子,就算今日把沈雲清帶回去,以後也不好找清白的好人家了,就算林月香與沈大河能養他,可若是他倆沒了,總不能讓哥哥養著,到時沈雲清該如何自處?
這事確實難辦,卻不好這麼一直鬧下去,這時天都擦黑了,圍在季家的人只多不少,還都在看熱鬧。
“既然季淮和人拜了堂,我看不如就把這沈家哥兒嫁給季淮算了!”人群不知誰喊了一聲,也有人跟著附和。
這倒算是個辦法,周文耀將目光看向季淮和沈家那邊。
沈家的臉色也很難看,這看起來是個解決辦法,那清哥兒還不是要給季家,也不知道那季淮是不是個好東西,萬一跟季家一路貨色也完了。
再說同樣留在季家,萬一喬桂蘭磋磨清哥兒怎麼辦。
季淮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要跟誰成親,他自己都難活,更何況娶了別人。
他只是掙了點喬桂蘭的錢,沒想到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除了不情願在,他心中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這種漢子,根本配不上沈家精心養出來的那個哥兒。
但雖說喬桂蘭騙他在先,造成這種局面也有他的責任。
他尋思片刻,最後勉強點了頭:“若是沈家同意,我可以娶。”
說著他看向了沈雲清,那個哥兒臉上全是淚痕,眼睛都哭腫了,臉色煞白,正被兩個嫂嫂扶著。
看到這一幕,他心裡竟然不知為何有些略微的難受,但他沒有多想,認為這是正常人都該於心不忍的。
喬桂蘭坐在地上,心裡冷笑一聲,反正自己兒子娶不到,就讓沈雲清嫁給那個晦氣的玩意算了,以後在季家他別想好過。
周文耀聽了鬆了一口氣,看向沈大河和林月香:“清哥兒爹孃是什麼意思?”
林月香和沈大河不由得猶豫起來,嫁給季淮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他倆一時沒說話,出乎所有人意料,沈雲清竟然開了口:“爹孃,就這樣吧。”他的嗓子幹啞,聲音澀澀。
他為人子,絕不能連累爹孃,日後不管什麼樣,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能期望季淮是個好的了。
不過他看那個男人沉默寡言,看起來雖不喜歡他,但應該不至於欺負他。
“清哥兒……”林月香望向兒子,沒想到一心為他挑選的好人家竟然讓他受了這種天大的委屈,是她對不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