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敘白
威斯敏斯特鐘聲一響起,教室裡的學生蜂擁一般湧出。趕課的趕課,回宿舍的回宿舍,去操場的去操場,最後教室裡零零散散就只剩下幾人。
夏清還坐在位置上記筆記,聽到江知瀾的嘆息聲,抬頭看他看去,這已經不知道是他聽到的第幾次嘆氣了。
夏清難得看到江知瀾這樣憂愁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又有點好奇,“瀾瀾,你今天怎麼了?”
江知瀾兩手捧著臉,一直看向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表情有些糾結,聽到夏清這麼問直接投降的倒在桌子上。
“清清,你還記得上次在餐廳的那個男生嗎?”他枕在手臂上側著頭對夏清說,見夏清好像沒想起來於是提示道,“就是那個說我多管閑事的那個。”
聽到他這麼說夏清才恍然大悟,不知道江知瀾為什麼會突然說起他?
“他怎麼了嗎?”夏清突然想到什麼一笑,“我記得他不是塞了一張紙條給你,說要把錢還你嗎?”
“哎呀,就是這個事,煩死了!”江知瀾突然坐起身來,湊到夏清旁邊,委屈巴巴的對他說,“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江知瀾開始跟夏清吐槽起最近這段時間與沈敘白的相識經歷——
那天夏清與池澤笙走後,江知瀾一個人不管怎麼想都越想越氣。
他可是好心幫他還錢了,他竟然還說自己多管閑事。江知瀾氣不過的返回餐廳,想要找沈敘白對峙,看了半天都沒看見沈敘白的身影。
一旁的經理看到立馬來到他旁邊,“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其他需要的嗎?”
“剛才那個男生呢?”江知瀾手指了指前不久剛發生意外的地方。
“哦!您說他啊,他給客人您造成了那麼大的麻煩,我們當然把他辭了。”經理臉一黑,語氣非常不好。
“辭了!?”江知瀾非常震驚。
沈敘白不在這江知瀾也就沒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兒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人直接就被辭退了。
他拿起紙條仔細看了看,上面寫了一串數字,其餘什麼都沒有。字型很整齊,能看出有些稚嫩,沒有輕浮的連筆,幹淨利落。
沒想到這小子說話不怎麼樣,字寫的倒還不錯。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江知瀾嘆了口氣,打算將紙條扔進就近的垃圾桶裡。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抓住了他的手腕,江知瀾被嚇一跳,手裡的紙條沒拿穩。正巧這時候周圍吹來了一陣風,紙條順著風的方向飄向了遠處。
“誰啊!”江瀾一邊掙紮著,一邊生氣的回頭,最先撞進他眼裡的是一件洗的有些發白了的校服,他甚至感覺自己能聞到衣服上洗衣粉的香味。
在往上看去是是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少年,一張幹淨清爽的面龐,他的臉型尚未完全褪去稚氣,但下頜線卻隱約透出鋒利的稜角,嘴角有些不甚明顯的淤青,此刻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憤怒的盯著他。
下一秒沈敘白拉著他的手鬆開,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江知瀾一愣,要找的人突然出現在在眼前,可他似乎突然忘記了要說什麼,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跑走。
他看見沈敘白蹲下身,好像撿起了什麼?
“別在丟了。”沈敘白說著將什麼東西遞到他面前,他低頭一看才發現是那張剛才被風吹走的紙條。
“…沒事,這錢你不用還的,剛才那人是我帶去的,他那件是假貨,根本用不著這麼多錢,就是想坑你一頓罷了,你…”江知瀾拍拍手,完全忘了剛才自己一副要找男生算賬的模樣。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我不想欠別人人情。”沈敘白冷淡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