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你的本體。”
那“人”身軀猛地一顫,聽從之餘猛然回神,冷汗瞬間浸透全身,劫後餘生般強笑道:“哈哈,少俠這話從何說起?我若真變回本體,想必下一秒就要被捅成刺蝟了。”
說完,那“人”試探性地抬手,主動觸碰近在咫尺的“鋒芒”,感受到戾氣主動退離,頓時笑出了聲。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幹脆迎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壓迫,大步朝青年走去。像是扳回一局,暢快地放聲大笑。
“少俠,這麼心軟可是要吃大虧的!不過無妨,對美人我一向溫柔......”
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步步緊逼,葉澤仿若未聞,持簫吹奏,主動回撤的精神力盡數注入其中,蓄勢待發。
音浪接連迸發,那“人”臉上笑意愈發濃烈,竟原地站定,全然沒了剛才被威懾時的恐懼,彷彿為了方便青年攻擊般停下腳步。簫音悠悠不絕,那“人”感受到一擊從身側劃過,嘲諷道:“嘖,少俠這精度還得多加磨煉啊~”
葉澤沒給對方絲毫眼神,他此刻精神高度集中,連擊盡數觸發,每一擊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那點傾瀉而去。
被所有攻擊盡數略過,那“人”這才反應過來了不對,然而為時已晚。
“鐺——”
安置在偏僻角落、肉眼難以察覺的木匣,因遭受到巨力沖擊而劃開了道口子。音浪本身沒多少傷害,但其上所附加的精神力利如刀削,憑藉著可怕的精度,一下又一下地將那裂縫徹底鑿開,露出其中的湛紫燭心。
那妖物見狀不再偽裝,發出尖銳的嗡鳴聲。這下不光面部,整個身子都模糊起來,指尖長出駭人的利甲,朝著葉澤猛撲過來。
葉澤早有準備,持簫格擋後借力跳上艙梯,向後發力,輕盈地登上船板。裸腕處的金鈴叮鈴作響,餘音尚未消散,原本透著溫馨安逸的艙體內便傳來噗嗤噗嗤的爆裂聲。
【恭喜玩家成功啟用鎮妖玩法,獲得掌控妖物之力的能力。注:擊敗妖物後,需用寶器將其精魄及時收納......】
系統音畢,葉澤感受到身上多了份沉甸甸的重量,垂眸看去,就見他剛別回腰間的碧簫旁憑空多了枚白玉葫蘆,想來就是系統所提到的寶器。
葉澤將那不大的葫蘆摘下拿在手裡,還沒來得及研究,就感受到葫口生出股強大的吸力。一抹幽光從艙體中飄出,劃過漆黑夜色,掙紮著沒入手中袖珍玉葫。
隨著妖物精魄徹底沒入,吸力消失,葉澤一時間醍醐灌頂,驟然掌握了某種能力——能夠將自身轉化為蠟質形態的[重塑]。
看著船艙地面上熔化的淡黃色蠟油,葉澤打消了試探新能力的念頭,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白玉葫蘆上。許是因為剛吸收了精魄,此刻的白玉葫蘆不僅散發著熒光,還帶著溫熱,既能照明又能供暖,讓他愛不釋手。
葉澤好奇打量之際,就見葫蘆透著些微光的光滑外壁上多了片投影,與之一同出現的是熟悉無比的知覺觸絲。青年喜上眉梢,轉身驚喜地喊道:“學長!”
被點到名的某位哨兵,眉目中的焦灼還沒來得及褪去,急忙將手中重劍歸入劍鞘,穩穩接住了迎面撲來的那抹金光。佳人入懷間,白玉與血玉碰撞,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響,順著懸掛的細繩,傳遞到二人身上,引起細微共鳴。
塞繆爾感受著懷中溫熱,高懸的心終於落地。天知道他看到假冒版天命時,胸中的怒火燒得有多旺,將鏡妖斬殺後卻遲遲不見青年出現,又是何等憂心忡忡。
只是此刻貼近青年,確認毫無血腥氣候,原本被掩蓋在心底的妒意便悄然滋生。塞繆爾聲音沙啞,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幽怨,低聲問道:“怎麼過了這麼久,‘他’有對你做什麼嗎?”
葉澤聞言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哪有很久,況且學長不是都檢查過了嗎?”葉澤意有所指地戳了戳自剛才起,便在他身上反複探查的知覺觸絲。察覺到哨兵被戳破後的不自然,又狡黠地眯了眯眼,反問道:“倒是學長,破除得這麼快,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塞繆爾聽出了青年話語中的戲謔,氣血上湧,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手下勁腰,聽到青年發出細微驚呼後才開口。
“沒做什麼,我把那處空間徹底斬碎就出來了。”
葉澤聽清後汗顏,不過確實是哨兵會做的事。他們兩人一個精準定位,一個暴力強攻,倒也意外地合拍。
圓滿結束這個小插曲,剛才還因小別勝新婚,頭腦一熱主動投懷送抱的葉澤,理智瞬間回籠。葉澤悻悻地松開了摟住哨兵脖頸的手,出聲催促,“好啦,學長。”
只是塞繆爾並未鬆手,反而體貼地將青年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部攏入臂彎之中,意有所指道:“靠岸還有很久,這樣會暖和不少。”
葉澤剛要張嘴反駁,餘光不經意掃到船艙地面尚未凝固的蠟油。搖擺不定間,暖意侵蝕,葉澤只覺得心口發燙,幹脆往哨兵懷中縮了縮,悶聲嘟囔。
“那,那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