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船艙內，昏黃的燭光肆意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短忽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登船人數的問題，雖然船身外觀看起來與其他船隻一樣，但這船艙的內部空間實在是太過逼仄。
陳舊的木桌木凳擺放得擁擠無比，好在表面沒什麼灰塵，還算幹淨。盡管透著些詭異，但艙梯處的溫度和外界沒什麼差別，都走到這了，也沒什麼更好的選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先前跨坐的經歷在，某位哨兵對眼前的這個佈局肉眼可見的不滿，葉澤見銀發青年眉頭緊蹙，忍俊不禁，出聲安撫：“好啦好啦，面對面坐著也很不錯啊，我還沒有這種視角看過學長呢。”
“嗯。”塞繆爾雖仍心有不甘，但天命都發話了，還是乖乖地坐到了對方所指示的位置。
二人剛坐穩，入口處擋風設計的竹簾再度垂下，即使只是短款的設計，閉合的瞬間，凜冽的寒風還是被盡數隔絕。
雖然對這怪異現象心知肚明，但葉澤沒生出什麼害怕的情緒，畢竟正如他剛剛所說的那樣，隔著張木質方桌，透過搖曳的淡黃色燭火與塞繆爾遙遙嚮往，確實足夠新奇。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保持距離同對方對視，跳動的燭火為面前的人渡上一層柔光，他們此刻本就是白金配色的相似外觀，打眼望去好似只有瞳色略有不同。
木桌所隔絕出的安全距離，激發了葉澤的探索欲，他雙手撐在整潔的桌面託著腦袋，目光毫無顧忌地在哨兵緊繃的軀體上游走。
幾個來回間，葉澤發現了個有趣的現象。每當二人目光交彙，不出幾秒，塞繆爾便會有明顯反應，可若他彼時移開視線，哨兵便會恢複平靜。
長時間注視暖黃燭光有些令人放鬆，葉澤迷迷糊糊地聯想到他曾刷到過的“對視八秒法則”。要知道如果沒有這章桌子的阻礙，此刻那還能生出什麼距離，倒不如趁著千載難逢的時機大膽嘗試。
葉澤是想到就做的性子，於是塞繆爾當即感受到原本四處點火的目光驟然聚焦，改為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雙眼。青年姿勢慵懶地抬眸，眼神中綴滿好奇，但攏在肩頭的輕紗要落不落，到像極了曖昧至極的勾引。
逼仄的空間限制住了塞繆爾的動作，他眼睜睜地看著青年壞心眼地推動桌子，卡住他欲起身的動作。塞繆爾憋得眼球泛紅，青筋暴起，但即便如此，也沒率先移開視線。
先前所設想的程序還未過半，葉澤已然感到有些吃力，他想要回避視線。可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或許因為他們身處遊戲之中，這狹小空間反倒成了他的庇護所。
4s——
“滴答......”
一顆因生理性刺激而産生的水珠滑落，濺在桌面上發出細微聲響。長時間對視令葉澤乏力，哨兵的目光如有實質，似要將他拆之入腹。恍然間他聽到往日紳士的聲音，此刻滿是慾望，帶著些惡劣低語。
“下次，也哭給我看。”
葉澤聞言瞳孔驟縮，即便兩人相隔數尺，未接觸絲毫。可這沖擊卻比以往任何接觸都更令他難以承受，葉澤忍不住發出聲脆弱的嗚咽，而後換來哨兵更為滾燙的視線。
6s——
就在葉澤快要堅持不住時，一陣陰風驟然出現，那抹搖曳的燭光猛地一顫，暖黃褪盡，化作詭異的湛紫。
葉澤被恍然轉變的顏色幌到，下意識眨了眨眼。下一刻渾身血液凝固倒流，盡管眼眶中還有未掉落的淚珠，但葉澤此刻羞怯盡無，滿是警惕。
眼前這位看起來和塞繆爾並無二致，但葉澤知道這並非他的哨兵。即便頂著相同的臉，也難以讓他生出半分羞澀。
“嘶，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少俠識破了。”
見那“人”頂著塞繆爾的面容做出如此反常舉動，葉澤眉頭緊皺，滿心不適，冷言斥道：“別用他的臉做這副表情。”
“哎呀，好兇啊~”似是被葉澤的表情所震懾，又好似被取悅，那“人”語氣中滿是戲謔，“可如今這副身子裡的人是我，少俠又能如何呢？”
那“人”說完，雙手用力撐住桌面起身，身體前傾，好整以暇地看著葉澤，拖長語調道：“我可不信少俠會狠心對意中人下手......”
話音未落，明明青年紋絲未動，空氣中卻突然升起看不見的“箭雨”，裹挾著凜冽氣勢，朝著那“人”狠狠刺去！又在即將觸及的瞬間，齊刷刷精準懸停在毫米之外。
葉澤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面前的人面已經被精神體的攻勢震撼到模糊。然而這還不夠，葉澤的聲音降到冰點，再度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