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安奕竹正站在門外,擔心地看著她。
鬱谷秋熄滅了煙,走出房門。
“還吃得下嗎?豬蹄和牛肉燉好了,我們的綜藝還沒看完。”
安奕竹沒想到鬱谷秋的狀態轉變得這麼快,支支吾吾間還是點頭了。
“我去把它們盛出來。”
“嗯,我去拿點東西。”鬱谷秋說著又走向了儲藏室。
安奕竹一邊盛湯,一邊轉頭看。
就看到鬱谷秋在儲藏室的隔間櫃子裡放了一個恆溫酒櫃,她拿出一瓶紅酒。
安奕竹把牛肉湯和豬蹄都擺上桌。
鬱谷秋也已經斜靠在飯團抱枕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綜藝繼續播放。
安奕竹小口拘謹地吃著豬蹄和牛肉燉土豆。
鬱谷秋的廚藝很好,這兩款菜品都做得特別好吃,無論是火候還是調味的配合,都讓安奕竹唇齒生香。
只是現在還有更香的東西,讓她總是忍不住走神。
偷偷側頭去看鬱谷秋。
鬱谷秋沒有往日的端莊和幹練,甚至卸下最後的力氣,比昨天還要慵懶。
她斜靠著沙發,整個人成s型,肢體拉伸著,卻輕搖著紅酒。
鬱谷秋察覺到安奕竹投向自己的視線,充滿關心和詢問。
她肯定很想問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有那麼一瞬間,鬱谷秋也想對安奕竹說說自己的事情。
可是從哪裡開始說呢?
或許要從自己很小時候就意識到爸爸其實並沒有別人說的,或者媽媽自己所想的那麼愛媽媽。
甚至奶奶不喜歡爸爸,爸爸更是討厭奶奶。
還是應該從奶奶其實挺早開始就生病了,只是一直沒有對外公開。
而公司一直想要研發能控制奶奶病情的藥物,但是投入的資金卻像丟進了無底洞一樣,毫無進展。
亦或是應該從,她從小到大都在一個被各路親戚甚至陌生人盯著。
她沒有可以敞開心扉聊天的朋友,更不用說是愛人。
可是,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安奕竹會用憐憫的表情看著自己嗎,自己不想要任何憐憫。
她從不覺得自己可憐,這也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
這些話,她曾經在青春期時跟一個算得上是朋友的人說過一次,但是說了之後很快就後悔了。
因為那人聽完之後,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甚至同情心泛濫地表示想要照顧自己。
可是鬱谷秋非但沒有因此感覺到安心,反倒焦慮了很久。像是親自遞給別人一把刀,卻不知道這把刀什麼時候會捅向自己。
哪怕後來,並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她也不想再體驗。
而隨之而來的愧疚感也讓她覺得自己不值得擁有真摯的友情,她也親手推開了這個唯一交過心的朋友。
想到此處鬱谷秋又喝了一口酒,看向天花板。
無意識得聽著綜藝節目裡的歡聲笑語。
保持現在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