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已經堅持得夠久了。
手裡最後的工作,也只剩下一些瑣碎的小事就能收尾,誰來接手都能輕松完成。
呼——
地面捲起一陣風,吹來一絲涼意。
安奕竹稍微清醒一些。
只是身上的熱褪不去,腦袋也開始痛,眼冒金星,像是中暑了一樣。
唯一的好訊息是這場夢並沒有就此結束的意思。
安奕竹靠著路邊的電線杆,摸向自己的背脊,從背後摸向後頸。
身上很難受,可是那種難受在肌膚表皮找不到可溯的根源。真要說的話,唯一能切實感受到的細細麻麻的癢,來自於齒尖。
她磨了磨牙。
“嘶——”
怪異的疼痛感,打斷了她最後的情緒。
腦袋裡,在不知名的位置,神經末梢竄起撕裂痛。
安奕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但沒有任何用。
真是要命。
但她也早就習慣了這種要命。
如同從前無數個夜晚,她收起所有負面情緒,心平氣和地跟自己的身體商量著:“先放過我吧,我這就想辦法去醫院處理。”
安奕竹打起精神繼續朝前走去,剛才醒來的路面上還有些人影,走到這,已經算得上人跡罕至。
身上又沒有手機,她必須找人求助才行。
【剛才有輛車從身邊開過,進了不遠處的工廠,說明這個工廠裡有人。】
安奕竹想著,朝著工廠走去。
不過短短百米,卻走得異常艱難。
汗津津的背後被風吹得冰涼,她腳步沉重得像是在泥潭裡行走,喉嚨裡壓著奇怪的疼痛感,連吐氣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沙啞。
自己可真像是個剛用聲音換取雙腿上岸的美人魚呢。
但一切美好都是虛影,眨眼間都會化作泡沫。
為了抓住最後一絲浮沫,安奕竹拖著沉重的步伐,咬著牙來到工廠的傳達室。
她拍了拍保安亭的窗戶。
但令人失望的是,房門緊鎖,裡面空無一人。
反倒是工廠的迎賓門敞開著,像是在歡迎她進去走一走。
她哪裡還有閑逛的力氣?
肉眼可見的,這工廠大得可怕,光是視野範圍內的建築物就有七八棟。
安奕竹透過傳達室的玻璃往裡看,還能看到裡面的白牆上掛著工廠的地圖。
就在看清地圖示題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了一組明確的資料。
10.3041萬平方米。
這是工廠的面積。
這是一個邊長為321米的正方形園區。
她對這座工廠的瞭解可以精確到個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