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物,拔出劍就往前走,把他砍倒,就能進他身後的屋子,燕爻遠覺得他就在裡面,在裡面等著他來救。
劍捅穿怪物的肚子也無濟於事,怪物手握著劍,向劍柄處攀去,最後整個劍都鍍了一層紅色,燕爻遠處於震驚中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被一隻黑手抓住,他只能棄劍後退,緊盯著沖過來的怪物,準備把他拉住夢中,燕爻遠的魂魄已經離體了,卻發現眼前的怪物確實不是活物。
歸體的時候,自己正被高高舉起,狠狠地砸向了緊閉的大門,然後又滾到怪物的腳邊,重新被舉起來。
還在門外偷看的一些人忽然倒下失去意識,然後像是被什麼控制住,竟然往院子裡走,向怪物撲過去,力量雖小,人卻多,兩三個人抓住胳膊和腿拖延了一段時間。
門內的人透過漏洞的窗紙看到怪物被限制住,立馬開啟門沖了出去,沒有管還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的妻子,以及倚在門上的救命恩人。
身體順著開啟的門倒在地上,李長久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燕爻遠,以及失去神智的怪物和人,他身上疼得厲害,卻又不得不起身。
燕爻遠看著李長久走向床邊,扶起孕婦往外走,可惜身體失力,只走了幾步就倒在地上,燕爻遠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那個人沒有一次是奔向自己的,還是痴心妄想些什麼。
怪物看著跑出門的人收到了刺激,奮力甩開自己的半吊著的左臂和腿上的人,攔在周父的身前,舉劍砍向男人的頭,血痕從額頭到耳下,周父捂著左眼跪地慘叫,看著又被高舉起來的劍,下意識地爬到燕爻遠的身邊,
燕爻遠看著不歸劍懸在頭頂,馬上就要落了下來,死亡的感覺瞬間覆蓋住他,他因為控制剛才的人,被困在這具身體裡。
唰的一聲,想象中的死亡沒有來臨,燕爻遠只看到李長久趴在他身上,一隻手駐在他耳旁,一隻手舉著不歸劍的劍鞘,把不歸劍收了回去。
怪物嗚咽一聲,倒在地上真真正正地死去了,李長久倒在燕爻遠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燕爻遠死裡逃生,長呼幾口空氣,剛才被怪物甩出去的人都醒了過來,揉著莫名出現的淤青罵娘,其中一個男人被懷裡抱著的手臂嚇得尖叫起來,把血臂扔出去老遠。
燕爻遠推了推趴在身上的人,發現沒有動靜,起身就看見自己衣服上的一灘血,身上的人十分平靜,連呼吸時上下的浮動都沒有,燕爻遠伸手探了探鼻息,怎麼會沒了呼吸?
周酒躺在床上,躺下耳朵通紅的錢姚懷裡,輕輕地摸著錢姚的下巴,
“阿姚,你什麼時候教我走路呀?”
“我,我,我”錢姚磕磕巴巴說出了這三個字,惹得周酒輕笑一聲,
“我現在走不了路,你揹我走吧。”
“好呀。”錢姚坐直身子,周酒就從他的胸口順到眼前,看著盡在咫尺的人,錢姚看得入神,反應過來心裡大罵自己是禽獸,竟然能産生那種齷齪的心思,“你要去哪裡?我現在就帶你去。“
“去北邊,那裡人少,雖然冷,但有人常貼在身上應該不是問題。”
“北邊?你要去廁所嗎?”錢姚不懂。
“不是,我說的是離開這裡,去幾百裡外的北邊,剛才那人給你的錢足夠咱們去那裡了,你不是總是說有錢了就帶我離開嗎?咱們現在就走吧?”
周酒把身體緊靠在錢姚的身上,滿懷期待地說道,
“不行,我答應了那人和他離開。”
聽著錢姚不可置疑的口氣,周酒沖著他的胸口就是幾拳,剛才的溫柔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陰鷙,
“你竟然想離開我,你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是屬於我的,是屬於我的!”
錢姚怕周酒不小心傷了自己,怕他身上的傷裂開,怕人氣壞了身體,連忙把人抱在懷裡,
“我沒忘,我怎麼可能忘了,我永遠不會忘記。”
懷裡的人一下子軟了下來,哭唧唧地說道,“反正我就告訴你,一要是你離開我,我就去死。”
一提到死,錢姚就心疼得不行,什麼信義全都忘得一幹二淨,連忙發誓保證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也不知道人哄沒哄好,只看見周酒伸出小拇指,
“拉鈎。”
這應該就是哄好了,錢姚立馬伸手勾住,笑著說道,“我發誓不會離開你的。”
“一輩子。”周酒糯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