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李萬縧聳了聳肩膀,把掃帚也給了審珮,只拿著垃圾袋就?去第一個教室了。
審珮一走進教師辦公?室,就?見羅雲道坐在桌子前面,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在批改小學生作業,幾乎是一目十行,審珮剛走了幾步路,他就?把一張試卷改完放到一邊。而在辦公?室的另一個人,看樣子似乎就?是個高中生,正站在窗戶邊做著很匪夷所思?的動作,有點像大媽大爺在公?園打太極拳,但姿勢比那個更浮誇,一卡一頓的樣子好像他腳踩了電門?。但他腳邊又沒有裸露的電線,甚至牆上連個充電插座都沒有,審珮看到在窗臺上攤開著一本書。
審珮知?道那個在成年線年齡左右的是方青,在上個密室獵頭俱樂部?掌握著受害者協會的部?分情?報,最後?審珮又在溯江大橋上看到了他,方青就?是那個將羅雲道斬首的人。
另一個人在,審珮考慮怎麼才?能趁方青不注意把資料塞給羅雲道,但羅雲道好像是察覺了他的想法,直接問道:“你找到檔案了嗎?”
看來羅雲道做這件事並不瞞著方青,審珮也就?不必替羅雲道反過來考慮那麼多了,他拉開拉鏈,把檔案放在羅雲道的辦公?桌上,說道:“你要的東西。”
羅雲道把批改到一半的作業推到辦公?桌的另一邊,展開審珮帶來的檔案,這一看就?是從檔案袋中取出來的東西,紙張已經很脆了,只有審珮留下的摺痕,本身它應該是被很好地儲存著。
他一邊看一邊問道:“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嗎?”
審珮就?把跟李萬縧說的又複述給了羅雲道,只不過說得稍微詳細了一點,畢竟他得展現自己?的辦事水平。
“那個身體只有半截的人...應該就?是社工當時說的街道辦主任了,這個頭銜,如果她?不是在信口開河。”羅雲道想了想說,“街道辦主任長什麼樣?面部?有沒有特徵?”
“四十多歲,女性,圓臉,哦對了,她?燙著卷發,在那個年代應該算時髦?”審珮向羅雲道描述道,“她?的傷口創面是幹淨的,沒有菌絲,而鄒佳鳳完全不同。”
羅雲道聽完了然?地說:“我知?道是誰了。”
“誰?”審珮等著羅雲道往下說,結果這個人很沒道德地繼續看檔案,審珮忍不住催促道,“你話能別說一半嗎?”
“說了你也對不上號。”羅雲道垂著眼睛,檔案上有點前後?矛盾的時間?線讓他很在意,當然?他也沒有故意忽視審珮的問題,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是社工的舅媽,叫什麼我不知?道,但她?從小和舅舅一家生活。在情?感上這個人幾乎就?是社工的母親了。”何知?君向他描述過照片上幾個人的長相,這個所謂的街道處主任必然?是臺庭梅的母親。
審珮心想,所以到底是靠著街道處主任的關?系,社工才?能入職街道處,而是恰恰相反。從這個結果來看,應該是社工憑藉著自己?對還魂街街道辦的掌控,才?把“自己?人”塞了進去。問題在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把少了一半的身體放在那裡,到底有何作用。
“你看了這些?檔案了嗎?”羅雲道問。審珮看到他把其中幾張抽了出來,並排放在一起,說道:“大致看過。怎麼了?”
“日期有點問題。”他偏過頭對方青說道,“別練你那本概論了,過來看一眼檔案。”
方青停下自己?的手腳動作,他跟著這本《香功概論》練了十分鐘,目前為止什麼也沒感覺到,他想驗證一下舒偉英的說法,但可?能也是他練的時間?不夠,十分鐘他連入門?部?分都沒練完。雖然?在現實中他絕對不會去照著做,但這裡是密室,萬一真有什麼作用呢,方青心想。羅雲道自己?不想嘗試,就?丟給方青去做這件事了,反正方青挺樂意。
“日期的問題在哪兒?”審珮看過檔案,雖然?只是匆匆掃了一遍,但他壓根沒察覺日期有什麼不對,這不就?是很常規的官方檔案嗎。
“這一篇,《關?於擬定輕工二街道全線各經營戶及周邊居民搬遷的通知?書的決議》,成文的時間?是81年3月11號,由街道辦發布,內容是搬遷最後?時限在三月底。第二篇,《關?於砂石灘區輕工二廠關?閉遷移的通知?書》,這份通知?來自銅山市政府和銅氓山研究基地行政部?聯合下發,時間?是日,搬遷時間?同樣是三月底。但這一篇,《告輕工二廠全體職工通知?書》,裡面的內容是關?於廠房地址遷移的,發布時間?是80年12月27日,發布單位不詳,但應該只是輕工二內部?檔案。還有這個,《關?於切斷輕工二街道商業水電的通知?》,切斷的原因?是工程需要,發文時間?是81年2月22日,切斷時間?是在3月6日。最奇怪的是這一篇,《關?於輕工二街道全線各經營戶及周邊居民搬遷的延期通知?書》,發布時間?在日,搬遷時間?被延長到了4月中旬“
羅雲道說完,審珮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他念得嗡嗡響,壓根沒有發現問題在哪裡,倒是方青說道:“這麼看來,輕工二廠的訊息還挺靈通的嘛,內部?檔案明顯早於官方通知?。整整提早了三個月。“
“不光如此,商業水電也是在正式通知?下來之前就?提早切斷了,不光發文時間?更早,切斷時間?在3月6日,也早於了擬定決議。”羅雲道說,“這給人的感覺不光是輕工二廠內部?有訊息來源,而且街道辦的人在迫使他們盡早搬遷,只要一切斷水電,這些?店只能關?門?大吉了,而且連帶著周圍的居民都會更快準備搬遷。但才?過了一週,上面的延期通知?就?下來了,而且把時間?往後?了半個月。”
“這裡邊的感覺像是有人不想讓輕工二的居民這麼快走。”羅雲道繼續解釋說,“起碼存在兩撥目的相反的人,第一批就?是把訊息洩露給輕工二廠的人,他們想要讓輕工二廠盡快搬離,而且從商鋪開始著手,把水電給切斷了。因?為工程而切斷水電,這個說辭太勉強了,什麼樣的工程只會侷限在商業水電?第二批是最後?從市政府下發通知?的人,他們透過內部?運作把遷移的日期推遲了,要知?道這種工廠搬遷,搬運大型器械,都需要外邊的卡車過來,即使是居民撤離也一樣,他們不可?能揹著個包袱就?走,像此類存在工人協會的工廠,必然?要等統一撤離。可?能部?分人會先?離開,但絕大多數人都會等安排好的卡車和貨車。”
“還有一個問題,關?於工程的檔案在哪裡。它連個具體的名頭都沒有,只是說保密工程,這不尋常。”羅雲道敲了敲桌面,“看還魂街居民這個架勢,撤離多半是出問題了。他們都死?了,原因?是什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神神秘秘的工程,而是另有他因?,但他們一定沒有及時撤離,或者說是,他們的‘及時’太遲了,這就?達成了那些?想要延期的人的目的。”
“往最壞的地方想,那批人就?是想讓居民來不及撤退,等某件事發生,這些?居民就?全死?在輕工二街。”羅雲道說,“從目前得知?的線索來看,這件事的發生和臺鈴飛,也就?是社工離不開關?系。她?的背後?還有人在引導著整件事,我想那應該是江靜流背後?的氣功協會和銅氓山基地內部?存在勾結。這樣才?能運作到市政府來延遲日期。因?為輕工二的遷移完全是看銅氓山基地的意思?。工程是什麼樣的,到底要怎麼規劃,建設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這都由銅氓山基地的一些?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