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死水4） “我們過來清掃校園。” ……
“我們過來清掃校園。”
李萬縧並沒有在原地等多久, 他坐在硬紙板上的腿還沒有麻，他也沒有無聊到這塊紙板上做金雞獨立，他就？看到審珮按照原路回來了, 當然？又是兩次看似驚險的跳躍，一次從門？的邊緣來到雨棚，一次從雨棚上往下跳, 就？連落地都沒多大的聲音, 就？好像他腿上裝了彈簧一樣。
李萬縧很有眼力見的提前從紙板上起來，把紙板丟到一邊，迎接了上去, 就？跟太監迎接主子回宮一樣, 同樣是掌握著李萬縧的生殺大權, 他的優勢就？在於他還通體完整，而且審珮並不喜怒無常, 不過認為自己？的主子還沒那麼壞, 仍有可？圈可？點之處, 更是一種奴性使然？。這不是他該考慮和想考慮的事情？, 李萬縧問道：“怎麼樣，你要辦的事情？做完了沒？”
審珮拉開自己？的外套拉鏈, 從裡面取出了一疊折在一起的紙, 給李萬縧看了兩眼，又塞了回去，說：“檔案。”
李萬縧沒看清，隱約掃到“工程...搬遷”這四個字，那好像是個紅標頭檔案，他窺見一眼公？章的痕跡。他想再仔細看看，但又不能勞審珮大駕, 再讓他拿出來，只好疑惑地問：“我沒看清楚，這是關？於什麼的？”
“關？於輕工二街道的整體搬遷以及輕工二廠關？閉，羅雲道讓我找相關？的檔案，這是我在綜合辦公？室找到的。”審珮向李萬縧解釋說，“在上鎖的櫃子裡，我撬開了。”
“辦公？室沒人？”李萬縧問道，他見審珮半個字也沒提工作人員，覺得奇怪，審珮這麼堂而皇之地撬櫃子難道就？是因？為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
“有，但她？們沒反應，就？兩個人。”審珮說道，“一個在我們進來的時候，給你居住證的，還有一個我不知？道是誰。看著四五十歲，頭發燙得很卷，但她？只有半截。”
“半截？”李萬縧下了一條，在自己？的腰腹處比劃了一下，對審珮道，“這下邊都沒有了？截肢了？”
審珮點點頭，說：“不過和常規的截肢不一樣，面板沒有長好，創面就？像剛鋸斷了似的，但不流血。她？就？坐在椅子上，那把椅子跟辦公？桌卡得很近，看不見下半身，我一開始都沒發現這點。”李萬縧想象了那個畫面，感覺面板有點發涼，就？好像有塊鐵片摩擦著他的腹部？，準備將他像鹽水鴨一樣在砧板上一刀斬了。
李萬縧說道：“誰把她？這麼放上去了，她？都沒有腿，總不能是自己？爬到椅子上，難道是社工？”
“除了她？，在街道處還有誰能這麼幹？”審珮返回三輪車邊，李萬縧緊跟在他身後？，“難怪羅雲道不讓我跟她？正面對上。社工很有可？能是這個密室的操縱者。”
李萬縧想起社工那副熱情？相待的樣子，她？的過度熱情？縱然？是一種程式化的表演，但也僅僅讓人感覺她？是個被密室操縱，用來引導玩家的npc而已，如果這是她？的偽裝，那實在是相當成功，起碼李萬縧在當時沒有半點覺得奇怪。
他只能搖了搖頭，說：“那她？這個職位選擇得很明智了，她？可？以自然？地接觸到所有玩家和居民，而且一點也不會受到懷疑。”
“但她？日常需要待在街道辦事處的大廳，她？只有一個人，所以這裡的後？門？才？會被磚砌死？了。她？並不歡迎居民到辦公？室去諮詢。”審珮說道，他騎上三輪車，李萬縧問他們現在去哪裡。
“新？界小學。”
李萬縧聽完審珮說的，才？意識到自己？真是沒動腦子，審珮剛才？都說了他去辦公？室是受羅雲道的託付，而他順利拿到了檔案，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去交給羅雲道，而羅雲道在白天肯定是在新？界小學上課。更重要的是他們這個時間？點去新？界小學交差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因？為新？界小學內的衛生，也由他們負責，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這就？是審珮在開頭對梁丕說的這句話，梁丕在傳達室本來打算在飯後？睡個午覺，還沒睡多久，窗戶就？被人敲響了，他看到兩個環衛工人站在門？口，一個人站在垃圾車旁邊，另一個人在門？口敲門？。
梁丕感覺這兩個人長得有點眼熟，他走過去開門？一邊打著哈欠，再定睛一看發現是上個密室在獵頭俱樂部？的兩位老玩家，他問這是來幹嘛，他得登記來訪事項。
審珮道：“我們過來清掃校園。“
“進去吧。”梁丕揮了揮手，給他們開啟了校門。李萬縧全程都沒有說話，就？只是一副來上班的表情？，那就？是表情？空白，縮在垃圾車上，等著審珮騎進去。
這輛三輪環衛車停靠在教學樓邊，李萬縧從車上跳下來，拿著打掃工具，一個垃圾袋，和一把掃帚，審珮則拿著剩餘的東西，提著清潔桶，這會兒還是上課時間？，兩個人從走廊上路過，聽見了孩子們的讀書聲，第一間？教室在上語文課，第二間？教室相對安靜，只有老師在講臺上大聲地拼讀著英文單詞，縱然？是李萬縧這樣學習從來沒上心過的人，都知？道這名英語老師的發音不太正宗，口音很嚴重。
如果是這個水平，李萬縧都能勉強勝任教師這個職業，早知？道那個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問他想做什麼的，他就？不那麼謙虛，說自己？文化水平低了，結果和審珮一樣被分配到了掃大街的崗位上。雖然？在還魂街上，掃大街反而是個比教師更重要的職業，他們需要把死？去的居民也一併回收了，這才？是維持還魂街正常運作的基礎性工作。
“他不在這裡。”這幾個教室都沒有羅雲道的身影，李萬縧在樓道上低聲說，“這個點沒排他的課？”
“我去教師辦公？室看一眼。”審珮說，“你把教室垃圾桶裡的垃圾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