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姆倏地抬起頭,不敢想事情會如此容易。
“金巖城內的蟲人,以及你們的同胞,我以血族真王之名,賜予你們自由民之身。自今日起,你們不必囿於一處,可以自由出入王城,行走在王國之內。”
岑青的話即是旨意,每一個字都蘊含力量。
話音落地之際,肉眼可見,微弱的光自蟲人體內飛出,隱隱能聽到碎裂聲。
束縛的鎖鏈斷裂,蟲人身上的禁錮就此消失,他們徹底自由了。
“感謝您,陛下!”
“萬分感激您!”
蟲人們感激涕零,全都紅了眼眶。
他們匍匐在地,聲音顫抖,喜悅和激動溢於言表。
自由。
曾經無比遙遠的字眼,如今卻真實被握入掌心。
他們自由了。
不必困在花街,像老鼠一樣藏在陰影中,時刻小心翼翼。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自由民,岑青陛下統治下的自由民!
蟲人退下時,仍不忘追逐岑青的身影,目光無比狂熱。岑青解開困住他們的枷鎖,他們願為他付出一切,包括靈魂和生命。
兌現與蟲人的承諾,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戈羅德留下的遺産。
財富,土地,情人以及兒女。
其中一部分人是在試圖溜出城時被攔截。
他們喬裝改扮,帶著王宮的珠寶,終究沒能逃過士兵和城民的眼睛。被帶進王宮時,他們的包裹和箱子也被一起帶來,此時就擺在各自身邊。
王後左娜死於戰場。
基於她死前的請求,岑青會考慮放過她的孩子,戈羅德最小的婚生子。
此刻,達爾頓被帶入殿內,由忠心耿耿的僕人保護,和他的兄弟姐妹相隔一段距離,站在冰冷的水晶地板上。
他看上去很無措。
稚嫩的臉龐,蓬鬆的頭發,大眼睛中堆滿不安。
失去母親的庇護,他只能牢牢抓住哈布克,他唯一能相信的人。
金巖城數月動蕩,戈羅德的私生子數量銳減,其中不乏紮克斯和左娜的手筆。
未死的人猜出內情,縱然前途未蔔,看向達爾頓的眼神也充滿不善。如果不是身在大殿,他們極有可能沖過來撕碎他。
敵意過於明顯,達爾頓不由得顫抖。
哈布克匍匐在他身邊,即使力量微弱,仍向對方呲牙。
他的主人已經不在,他會保護主人的血脈。除非他死,沒人能傷害到小王子,沒有人!
看到殿內的一幕,岑青側身靠向王座扶手,單手支著下巴。
“篡位者的私生子。”他的目光環顧全場,沒有徵詢任何人的意見,開口道,“我會命人審判你們的過往,無罪者釋放,有罪者懲戒。”
“偽王賞賜的爵位、財富和土地全部收回,你們可以保留自己的財産。無罪者將獲得自由民的身份。”
“達爾頓,左娜女爵之子,紮克斯伯爵的血緣至親,你將被剝奪王子頭銜,收回偽王賞賜的一切。 ”
說到這裡,岑青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容尋你帶走你母親的嫁妝,居住紮克斯莊園,繼承伯爵的姓氏和爵位。在你成年之前,我會為你安排教師,教授你知識和禮儀。在你成年之後,你可以自主選擇留在金巖城,或是前往封地。”
岑青的旨意可謂寬宏大量。
眾人幾乎不假思索,立刻感恩地跪地接旨。
岑青的視線掃過眾人頭頂,短暫落在哈布克身上:“你很忠誠,做好自己的份內事,不要做多餘的事,讓他能平安長大,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番話暗含警告,哈布克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會教導小主人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