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突然揚起右手,用力扇在左娜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室內。
左娜偏過頭,白皙的面板上浮現一個清晰的掌印。
“我告誡過你,左娜。”紮克斯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語氣兇狠,“你為什麼不聽話?”
左娜咬住嘴唇,眼底閃過兇光。
最終,她沒有反駁紮克斯。
“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紮克斯毫不留情,一字一句說道,“你不僅固執,更加愚蠢,喜歡自以為是。你錯誤的估計形勢,做事不計後果,讓你和你的孩子陷入麻煩。今天的事就是教訓。你差點害死自己,還有你的孩子!”
左娜沉默不語,收緊手臂,用力抱住小王子。
達爾頓抬起頭,他驚魂未定,卻還是握住母親的手,試圖安慰她:“母親,不要悲傷,我沒事。”
他又轉向紮克斯,認真道:“伯爵閣下,請不要責備我的母親,她受了傷。”
紮克斯看著達爾頓,神色和心情一樣複雜。
“你是個好孩子,殿下。”
純真、善良,簡直不像一個血族,不像是戈羅德的孩子。
和第一王子簡直是兩個極端。
“左娜,有件事你必須知道,第一王子返回王國,他已經攻佔北境,擊敗費恩,打通平原上的道路。”紮克斯單膝跪地,手臂搭在膝蓋上,平視驚愕的左娜,“訊息剛剛送達,所有人都在擔憂。”
“他就要來了,是嗎?”左娜低聲說道。
“是的,比預期更快。”紮克斯靠近左娜,進一步壓低聲音,“沒人能預料明天,就如當初達成聯姻時,不會想到有今日。”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達爾頓,重新對上左娜的眼睛:“派依、菲爾德、羅伊、特蘭……眾多前往北境的貴族,他們都死了。”
“命運的審判即將到來,沒人能夠逃脫。”紮克斯抬手按住左娜的肩膀,靠近她耳畔,“不要再觸怒戈羅德,他註定不會有未來。聽從我的安排,我會設法讓達爾頓活下來。”
“不包括你我?”左娜突兀開口。
“我不知道。”紮克斯給出一個模糊的回答,算不上欺騙,卻也不是左娜想要的答案,“你我一清二楚,我們都做過什麼。在殷王後失去權柄這件事上,我們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是的,我明白。”左娜低下頭,撞見達爾頓擔憂的表情,溫柔地親吻他的額心,終於下定決心,“我會聽從你,我發誓。你必須承諾我,會讓我的孩子活下去。”
“我會盡力而為。”紮克斯說道。
左娜還想說些什麼,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一隊宮廷騎士出現在走廊,他們奉國王的命令,封閉王後寢殿。
“紮克斯閣下,請您離開。”騎士隊長沉聲說道。他是一名骷髏騎士,只聽從戈羅德,對國王忠心耿耿。
紮克斯皺了下眉,放棄與對方爭論。
他最後一次握住左娜的肩膀,手指用力,同時盯緊她的眼睛:“記住我的話,左娜。不要再輕舉妄動。”
言畢,他站起身,邁步走出房間。
在他身後,左娜緊緊抱住達爾頓,染血的裙擺鋪在地面,像一朵盛放之後,即將枯萎的花朵。
門軸緩慢轉動,門扉間的縫隙收窄,直至咔噠一聲,徹底合攏。
紮克斯站在走廊中,看到騎士指揮僕人拖走地上的屍體。他認真打量幾眼,沒有看到蒂亞,最受左娜信任的女官。
“哈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