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給他了?”岑青抬頭看向茉莉。
女僕點點頭,描述西科萊姆當時的反應:“他的確是巴希爾的兒子,沖動卻不失精明。”
“我需要大量人手,有機會總要試一試。”岑青吃到一半,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餐巾擦嘴,“千湖領需要開發,不能一直荒廢。”
“您說得對……”
兩人說話時,屋外突然傳來巨響。
地面發生顛簸,房屋劇烈搖晃,女僕們迅速圍攏上來,避免岑青遭遇任何危險。
“怎麼回事?”
不多時,震動停止,一切歸於平靜。
岑青示意女僕散開,起身走出木屋。
房門推開,一棵巨木橫在面前。
樹冠支離破碎,殘破不堪,樹枝斷裂處流出腥臭的液體。
樹幹上爬滿人臉,一張張扭曲變形,看上去分外可怖。
樹根虯結盤繞,半數根須仍未失去活性,觸手般捲曲,令人毛骨悚然。
不等岑青靠近,一道寒光淩空劈下,粗壯的樹幹被一分為二。
斷口沒有流淌出汁液,反而浮起大片晶瑩。隨著樹幹進一步碎裂,大顆晶石滾落,它們是荒域母樹的種子,內部蘊涵精純的能量。
一陣風刮過,種子在地上翻滾,堆積在岑青腳下,瑩光觸碰他的鞋尖。
暗影自頭頂罩下,岑青仰頭望向天空,大團雪白闖入眼簾。
巨鴞背上,巫靈王倒提長劍,劍柄鑲嵌寶石,渾似一件藝術品。劍身狹長,劍鋒輕薄,迥異於血族愛好的重劍,卻無人能懷疑它的鋒利程度。
“荒域母樹,它的種子蘊涵能量。”巫靈王在天空中俯視岑青,道出巨木的來歷。
岑青望著他,問道:“送給我?”
“對,喜歡嗎?”巫靈王掀起兜帽,長發浮起微光,美得極不真實,似烙印在天空中的幻影。
岑青沒有正面回答,向他伸出手,揚起燦爛的笑:“陛下,您離我太遠了。”
話音剛落,巨鴞便下降高度。
岑青的手腕被握住,下一刻,他被裹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告訴我,喜歡嗎?”巫潁鍥而不捨,堅持要獲得答案。
岑青沒有抗拒腰間的桎梏,抬起雙臂環住他的脖子,笑容明媚張揚:“我很喜歡,但有更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
“鮮血,殺戮。”岑青單手搭著巫潁的肩膀,指尖描摹布料上的花紋,斜眼看向因巨響聚集的血族,漆黑的雙眼鎖定紮克斯,“如果我要他的骨頭做裝飾,您會滿足我嗎?”
血族聽覺敏銳,相隔一段距離,仍捕捉到岑青的話語。
眾人同時一凜,不約而同遠離紮克斯。
眨眼時間,他周圍竟被清空。
巫潁掃一眼地上的血族,將岑青攬得更緊,單手扣住他的手腕,輕吻他的手指:“我殺了他,給你裝飾馬車,如何?”
岑青笑意加深,在使團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時,突然打消主意:“算了,我暫時不想要。”
對話的內容過於驚悚。
偏偏岑青語氣柔和,彷彿在訴說情話,更新增一份恐怖意味。
紮克斯免於一死,本應該感到高興。
可是,想到岑青方才的表現,他頓覺寒意蝕骨。如同被貓戲的老鼠,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任何掙紮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