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刻鐘,送信計程車兵去而複返。他在途中遇見荊棘女僕,得知對方專為黑騎士而來,立即調頭折返。
至於去王宮送信的人,目前還在路上,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歸來。
鳶尾隨士兵登上城牆,濃密的卷發挽在腦後,發間閃爍銀光,是代替發簪的小刀,刀口鋒利無比。
“我代表第一王子前來。”
她當眾表明身份,提步登上牆頭,士兵沒有加以阻攔。
蓋有王子印章的羊皮卷遞至眼前,幾名小隊長傳遞核實,當場確認無誤,下令開啟城門。
無論岑青的真實地位如何,也無論他是否握有權力,在國王正式剝奪他的頭銜之前,他始終是國王的第一個王子,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
他以成文下達命令,守城計程車兵理應執行。
只要不與國王的命令發生沖突,沒有血族會公然反抗他。
至少表面上如此。
轉盤旋動,絞索用力牽拉。
吊橋砰一聲落地,橫跨封凍的護城河。
門栓被移走,厚重的城門緩慢開啟,門軸轉動發出吱嘎聲響,在夜色中傳出極遠。
黑騎士們策馬入城。
他們自覺控制行速,隊伍魚貫穿過城門,看似井然有序。
馬蹄踏在石板上,聲音略顯雜沓,如同敲擊在士兵心頭,莫名使人煩躁。
鳶尾單手一撐翻過城牆,有荊棘破土而出,在半空中接住她,使她能平安落地。
“殿下一直在等諸位。”鳶尾拉緊鬥篷,站定在黑騎士馬前。
“鳶尾,你從地牢裡出來了?”裡貝拉彎腰靠近馬脖頸,饒有興致地看向對方,“還有多少荊棘女僕活著?”
“不多,但也不少。”鳶尾的回答滴水不漏。
黑騎士與荊棘女僕不同,他們的忠誠基於對強者的敬畏。在確認對方是否可信之前,鳶尾不會透露太多資訊。
看出鳶尾的態度,黑騎士們並不介意。
“荊棘女僕總是忠心耿耿。”裡貝拉嘖了一聲,旋即直起身體,朝對方伸出手,“上馬,速度更快一些。”
鳶尾沒有拒絕。
兩人共乘一騎,其餘黑騎士尾隨在後。
眾人策馬時不忘擠眉弄眼,彷彿在說:裡貝拉總是更得美人青睞,他們全都望塵莫及。
一隊人穿過城內,順利來到黑塔。
塔門已經敞開,包裹硬皮的手指抓在門上,地精從門後探出頭。
見到隊伍抵達,他們縮著脖子走出來,快速接過黑騎士的韁繩,細心照料好戰馬,同時不忘向鳶尾說明,房間和熱水已經備好。
“還有食物,熱騰騰的食物。”一名地精補充道。
“我知道了。”女僕贊許地精的利落,親自為黑騎士們帶路。
佩諾爾特翻身下馬時,胸前的口袋大幅度搖晃。雪豹幼崽從沉睡中蘇醒,用力頂著系緊的袋口,試圖掙脫出來。
“那是什麼?”鳶尾停下腳步,警惕地看向佩諾爾特。
副隊長解開袋子,抓出裡面的小家夥,單手拎起來:“送給殿下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