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晨光總是悄悄爬上廚房的窗臺，在瓷磚上灑下細碎的金斑。韓非吾繫著深藍色圍裙，在煎鍋裡打了兩個溏心蛋，滋滋作響的油花濺起時，身後突然環來一雙溫熱的手臂。蘇小棠將臉埋進他後背，聲音還帶著未醒的沙啞：
“好香……” 他的鼻尖蹭過對方肩胛骨，那裡有塊淡淡的胎記，形狀像極了他們常去的江邊柳葉。
“去洗手，五分鐘後開飯。”
韓非吾轉身時，指尖不小心沾上蛋黃，順勢在蘇小棠鼻尖點了一下。兩人望著彼此突然笑作一團，晨光映著蘇小棠彎彎的眼睛，睫毛上彷彿綴著細碎的星子。餐桌上，兩杯冒著熱氣的美式咖啡旁，擺著蘇小棠昨晚偷偷畫的速寫 —— 韓非吾伏案工作的側影，特意在領帶末端畫了只吐舌頭的小狗。
午後的飄窗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蘇小棠蜷在韓非吾懷裡翻看攝影雜志，偶爾指著冰島極光的照片，睫毛掃過對方下巴：
“下次我們去這裡拍照好不好？”
韓非吾的手指穿過他發間，將一縷翹起的呆毛撫平，
“先把你去年想去的富士山櫻花拍了再說。”
話音未落，蘇小棠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腿上，相機快門聲 “咔嚓” 響起，鏡頭裡定格住韓非吾耳尖泛紅的模樣。
暮色降臨時，兩人常沿著江邊散步。蘇小棠總愛撿形狀奇特的鵝卵石，口袋裝滿後，便耍賴要韓非吾揹著走。
“重死了。”
韓非吾嘴上抱怨，卻穩穩托住他的腿，任江風捲起衣角。經過那座畫過無數次的橋時，蘇小棠會突然停下，踮腳在韓非吾唇上輕啄：
“你看，這次它終於完整了。”
月光灑在江面，波光粼粼間，兩人的影子緊緊交疊，像極了素描本裡那些未完成的線條，終於連成圓滿的圓。
深夜的書房，臺燈暖黃的光暈裡，蘇小棠窩在沙發上修圖，時不時抬頭偷看專注敲鍵盤的韓非吾。當男人揉著眉心摘下眼鏡時，他立刻蹦過去，跨坐在對方腿上，指尖輕輕按摩著他的太陽xue：
“大總裁該休息啦。”
韓非吾順勢將人摟進懷裡，下巴抵著他發頂，
“我們家攝影師今天拍了什麼？” 電腦螢幕亮起，是午後偷拍的照片 —— 自己熟睡時，蘇小棠用馬克筆在他臉上畫了小貓胡須。
浴室蒸騰的霧氣中，兩人擠在狹小的淋浴間。韓非吾舉著花灑為蘇小棠沖洗頭發，指尖穿過濕潤的發絲，突然低頭咬住他泛紅的耳垂：
“泡沫進眼睛了？”
“才沒有！”
蘇小棠轉身回擊，將滿手泡泡抹在對方胸口，卻被一把按在瓷磚上。水珠順著兩人交疊的身體滑落，混著沐浴露的柑橘香，在狹小的空間裡釀成醉人的蜜。
每個週末，他們會輪流佈置房間。蘇小棠用幹花和彩燈裝飾書架，韓非吾則除錯投影儀的角度。當《春光乍洩》的畫面投在白牆上，兩人窩在毛毯裡分食一碗車厘子。蘇小棠突然坐起，將冰涼的櫻桃塞進韓非吾嘴裡：
“黎耀輝和何寶榮沒走完的路，我們替他們走。”
男人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汁水，
“不如先把樓下新開的甜品店吃遍。”
話音未落，便被拽進溫柔的親吻裡，櫻桃的甜香在唇齒間蔓延。
雨季來臨時，雨滴敲打玻璃窗的聲響成了新的伴奏。韓非吾從公司帶回濕漉漉的傘，一開門就看見蘇小棠赤腳踩在地毯上，抱著吉他哼不成調的曲子。
“靈感卡住了？”
他接過對方遞來的熱美式，瞥見譜架上未完成的曲譜，空白處畫滿歪歪扭扭的愛心。蘇小棠突然把吉他橫抱在胸前當盾牌，狡黠一笑：
“不如韓先生當我的模特？”
話音未落，他已經將人按在沙發上，指尖劃過對方高挺的鼻樑，在雨聲漸密的房間裡，用鏡頭捕捉那抹耳尖泛起的緋紅。
雨滴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在鏡頭裡暈開朦朧的光斑。蘇小棠忽然放下相機，從背後環住韓非吾的腰，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脊背，輕聲呢喃：
“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韓非吾轉身將人擁入懷中，低頭吻去他發梢的水珠，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得輕柔，如同他們纏繞的呼吸，在靜謐的空間裡編織著只屬於彼此的永恆。
第二天清晨，陽光又準時爬上窗臺，這次落在了蘇小棠昨夜隨意丟在地毯上的相機。韓非吾輕手輕腳繞過還在熟睡的人，撿起相機時，螢幕突然亮起。照片裡，雨夜中的自己眼眸含笑，正低頭注視著鏡頭前的蘇小棠，而那雙總愛調皮的手，此刻正輕輕揪著他的領帶。他望著照片裡交纏的身影，唇角不自覺上揚，俯身輕吻蘇小棠發頂，低聲道：
“以後的每個日夜，都會是這樣。”
晨光逐漸明亮，照得照片上兩人的影子彷彿要從螢幕裡溢位來。韓非吾小心翼翼將相機放回原位，輕手輕腳走進廚房。今天的早餐要比往常更豐盛些，他想給醒來的蘇小棠一個驚喜，就像兩人相遇那天，對方突然闖入他生活帶來的意外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