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2章 142、尾聲
大宗門的比賽和小世家的活動穿插進行，洛星然吃吃玩玩，舒舒服服在山上待了小半個月。
這期間，黑貓和大白帶回了一批種子，同時也帶回了十萬大山妖王的口信。妖族並未提出讓謝信回去當上賓的請求，而是希望他帶伴侶一同接受春日宴邀請。
春是妖最看重的季節。他們另三季勤勤懇懇地養花護植、滋養靈氣，就是為了來年春天能共度同一個漫山遍野。
這場宴總會如約而至，不侷限於今年明年，所以等以後他們什麼時候有了興致，再去湊個熱鬧也不遲。
在虛度光陰的第十五日，重頭戲總算來了。
昨夜鬧騰半宿，洛星然睡到日上三竿，半夢半醒伸手往旁邊摸，卻摸了個空。他疑惑地睜開眼，近來看他看得緊的枕邊人不知去向。
屋子裡下的隔音結界還在運作，說明謝信並未離得太遠。他慢騰騰爬起來醒盹，剛將床頭貼的符撕下，屋門便被從外敲響，守了有一會兒的大白說：“洛公子醒了？一大早劍宗來請過人，老大看你還在睡，就自己先去了。”
貓窩裡的成員可靠，謝信與洛星然商討過後，挑了幾只告知了真實身份。
見過大風大浪的貓狼短暫驚訝後很快接受了這一設定，黑貓原先看洛星然眼神怪怪的，總擔心風流成性的家夥會渣自己恩人，現在得知此湛晃之非彼湛晃之，態度登時變了不少。
床邊放了杯溫水，謝信備的。洛星然端起潤了潤嗓，“他們做什麼去了？”
大白老實巴交道：“我不知道。但老大留了話，讓公子醒後去後山的川仙園找他，還特地強調了不必著急。”
一提川仙園，洛星然就明白了。
他下床穿衣洗漱，既然說了不急，便怎麼舒服怎麼來，不但吃了頓早午飯，還順帶去劍宗落腳處見了阿念一面。
上回見面，對方向他求了件事。這次，便是他決定答應或拒絕的時刻。
劍宗看護著人，平常有兩位弟子緊跟左右。他們也見慣了洛星然，遠遠行禮後稍退幾米，將說話的空間主動讓出。
阿念又瘦了許多。他身上的傷被醫治差不多，也靜養了一段時日，氣色還算不錯。
山上會找他的只有一人，聽聞腳步聲後頭他偏過頭，笑出許久未見的那對梨渦：“喲，又來探監啦？”
左右弟子充耳不聞，洛星然輕笑著在他身旁坐下，“給你留的問題想明白沒？”
阿念繼續彈地上的石子。
有一隻甲蟲肚皮上翻，死了有些時日了。
他用手指彈動碎石，將那屍體碾成碎粉，淡薄的靈氣撲撲簌簌融進土壤，依舊是純淨不沾濁的。
季無憂沒有用魔氣汙染他。一邊約束他的自由，一邊卻又好像在護他的自由，任他能存有出入無極的根基，不至於最終無處可去，淪為真正萬人嫌的異類。
阿念盯著甲蟲消失的方向，眨了一下眼睛。
他眼睫很長，洛家的基因使然，也濃密，襯得那雙獨特的異色瞳孔更如珠寶。隨後他哎了一聲，“想明白了啊，不愛就是不愛。”
與魔修徵戰那日，洛星然只問了他是否要季無憂血債血償。彼時的阿念心死如灰，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用一刀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而在前幾日，洛星然問他這麼多年來是否動了心。
他原先認為不將季無憂割捨魂魄的事托出比較好，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他和謝信能透過零散的資訊拼湊出真相，身處真相中的阿念本人又怎可能不知道。
“愛不了啊，我試過的。我當時那種情況，要能愛上他會輕松很多。”阿念玩碎了甲蟲，又開始把小石頭一個個堆起來，“但自我洗腦失敗了。他那樣欺辱我，每次都把我弄得半死不活，要是還愛上他那我也太下賤了。”
季無憂的感情是血淋淋的，他難以消受。起初還能因對方救了他的命而感激，後來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鬼門關，再多的情緒都會化作負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