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根根線條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甚至一時沒人敢看,默寫般的滑稽。
除去那些沒必要的誤會,洛星然實際挺享受自己惡意為之帶來的醋意。這種惡趣味持續到現在一點沒收斂,反而愈戰愈勇,全都拜謝信所賜。
誰讓他家道君拈起酸來這般可愛呢。
他將一切盡收眼底,悠哉和0369說:【這樣就受不了啊,那以後該怎麼辦呢。】
0369一陣惡寒,吐槽他:【不你故意的嗎?】擱那兒搔首弄姿的,明擺著就是為了逗男主好吧,它又不是傻子。
洛星然驚訝:【咦,不是嗎?】
0369:【。】
洛星然適時安撫:【陪你下會兒五子棋?】
0369怒氣一滯,勉為其難地答應道:【行吧,看在你無聊的份上,我就玩一會會。】
棋盤被從錦囊裡翻出,洛星然豪詞淺放:【你身為系統學院排名第一的好學生,認真下起來我怎麼可能贏得過。所以我全力以赴,你酌情處理。】
0369:【別這麼理所當然!】
於是人類與高智慧的戰爭就這麼打響了。
畫畫是一件消磨耐性的事,在感興趣的人眼中,時間會過得飛快。而在敷衍了事的人面前,不需要多久便坐如針氈。
日暮西沉,有人自覺以準備明日禦劍比賽為由先行離開。其餘的多半已經完稿,正在添花勾葉,可怎麼勾都顯得多此一舉,又抓耳撓腮地停了筆,開始互相觀摩。
棋局在0369被迫酌情的情況下一邊倒,洛星然抬起頭,亭下只剩歐奕巧和謝信還在繼續。
未走的弟子們不敢指點男主,全跑女主背後評來評去,奇怪地問:“這是謝前輩吧,你怎麼還把謝前輩一同畫進去了?”
知音難求,無人懂她。
歐亦巧重重嘆息:“有疑問就說明你們還沒有參悟。”
“我們參悟個錘子。但你這畫的,好像是比阿修的好看點。”
“哈哈哈說到阿修,你不知道他剛才手一抖落了一滴墨,正好落到湛公子眉心上了,改得那叫一個心力憔悴。”
叫阿修的少年人羞惱制止:“……快閉嘴!”
0369被對話吸引,嚷嚷:【我想看他們畫的你。】
這麼久過去,足夠這群人發揮水準了。於是洛星然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將搭在桌上的霜花順便捎上。
本來歐亦巧還覺得自己畫得勉強能入眼,待那張沒有任何缺陷的臉拉近距離後,又感到沒那麼拿得出手了,卷吧卷吧道:“不行啊,我還得再練一百年。”
“不是挺好麼?”洛星然一排畫紙瞄過去,掃了個大概。
人陷在大面積的景象中,就不需要太多細節了。很多人選擇了投機取巧的方式,拿硃砂大色塊平鋪了他的衣服,臉上哪怕沒有勾勒五官,姿態也算相似。
看他不像發怒,一顆顆懸著的心就落了下來,有弟子迫不及待的掏印署名,提著畫軸去交差領獎。
洛星然和歐亦巧又說幾句後,抬腿走到一直孤零零的謝信身旁,還沒來得及定睛,一隻覆著劍繭的手先一步蓋在了畫面中央,將那人影蓋得嚴嚴實實。
謝信抿著唇,抬頭與他大眼瞪小眼半晌,開口:“尚未畫完,公子不妨待會兒再來。”
洛星然提他袖子:“太陽落山後山上就降溫了,怪冷的。待會兒在平臺辦篝火夜話,早些去烤肉吃。”
聞言,黑霧從謝信影子裡鑽出,兵荒馬亂分成兩股,將謝信身上的外衣扯了下來——右手遮在畫上挪不開,青凜就將半截袖子割斷。
一通操作行雲流水,不等另一人回過神,殘缺的黑衣已經覆過紅紗,披在了說冷的人肩頭。
洛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