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小沙彌們眼含熱淚,在大殿開裂的防護陣法內可憐巴巴地看著一片廢墟,有的茫然有的驚魂未定。
魚池旁禁止垂釣的告誡牌也稀巴爛,好訊息是旁邊的千年銀杏用斷枝保下了錦鯉,沒開靈智的魚正探著腦袋,在水面上沒心沒肺地呼吸新鮮空氣。
不知道誰先回過神,顫巍巍地問了句“翁前輩呢?誰看見翁前輩了?”一時之間所有人面露驚恐,推推搡搡地分散出去,在火舌未滅的破木堆裡邊找邊喊。
“翁前輩——”
“你在哪裡啊翁前輩——”
整片推平後一望到頭的地方找不到一個背釣竿的老頭,洛星然和謝信對望一眼,避開哭天喊地的眾人降去後山。
空無一物的石桌隨他們接近露出了上方擺的東西,彷彿唯一能開啟的鑰匙插進了合適的鎖孔中,淡薄的光膜碎為齏粉,一本敞開的天書上壓了一隻水晶般剔透的毛筆。
謝信將筆拿起,指腹在刻有凹痕的背面摩挲過,擦出一個鎏金的“慈”字。
洛星然挑眉:“這是‘他的’,還是‘他’?”
謝信更趨向於後者。
把一個活生生從人變的東西攥在手裡,感覺還是不太舒適的。不過在他反手將毛筆夾進書頁中後,空白的邊角處浮現出了一行袖珍版古文字。
洛星然看不明白,謝信複述道:“他說,可以在天書中任意還未兌現的位置上新增一筆。”
一筆的概念很模糊。可以是“一”,也可以將“一”改成“二”。而由古文字編撰的一行僅有四五字,像傳說中的神諭一樣簡短,哪怕因單獨的字更改整句意思,侷限性也很大。
洛星然很嫌棄,“墨這麼少?我還以為他真能給你提供不少便利,沒想便利就一點不說,還設定了條條框框。”
作為特定的人,謝信盯著他,幽幽道:“看來我與公子想法一致,我也希望可以直接更改內容。”
洛星然直覺他想改的不會是什麼好事,這家夥似乎沒將自己與修仙界局勢畫等號,還在琢磨些無關家國的情情愛愛。
他這一合,合出來了個戀愛腦指數翻倍的男主。
甚至他懷疑,如果書上有寫“某某於某年某月某日與湛晃之表露心跡”的字樣,謝信會毫不猶豫給這個“某某”用萬字起步小作文安排個抽筋斷骨一條龍服務,半身不遂終身不舉都算輕的。
洛星然皮笑肉不笑道:“我在你的識海裡看見了些有趣的東西,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
謝信學著他的樣子歪了歪頭,浮動的靈氣織成他的發絲與衣紋,殘敗的葉片連同樹枝的倒影一同落在身上,像無辜的藻花翩然浮游,“難道不可愛嗎?”
洛星然被美色蠱了一秒,反問:“你對可愛有什麼誤解?”
謝信:“我很喜歡。”
洛星然:“喜歡是吧?等什麼時候你出洋相,我就給你也烙進識海,每天端出來品一品,看一看。”
“此話可當真?”謝信適時地提出要求:“那公子也只能放我一個。”
洛星然:“……”
見鬼。為什麼他從這番口吻裡聽出了滿意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
謝強調):記得每天都要看哦: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