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點點的靈氣如露珠墜在其間,剛露頭的月亮愈發澄澈,幾縷光與靈氣交融,化為靈蝶落在他的肩頭。
謝信回過頭來,很快又重新轉了回去。
洛星然指尖觸了觸那隻靈蝶,看著它扇動翅膀迎著月亮飛高,問:“在看什麼?”
草葉沙沙摩挲,謝信聲音如常平靜,細聽卻有淡淡笑意。
“天黑了,在看公子有沒有變成黃鼠狼。”他看見了洛星然無語又瞪視的眼神,忽而伸出手,蓋住了那雙眼睛,“你每次這般表情,我都有些受不住。”
洛星然冷笑:“受不住?”
謝信點了點頭。
這樣一遮,掌心貼著掀動的眼睫,露著下移便能觸到一張一合的唇,他很無奈般發出嘆息:“受不住。”不讓外人聽去一樣,他低頭將人半抱進懷裡,悶悶道:“想弄你。”
洛星然單指戳在他胸口,挑眉:“道君想怎麼弄?這樣……”掌心一翻,柔軟輕易轉為鋒芒,“還是這樣?”
好久沒用扇子,手有些生了。但法寶就是法寶,刃久不磨卻鋒利依舊。
加之他從謝信身上拿了不少靈氣,一向虧缺的內俯近來日日充盈,儲存的劍氣毫不吝嗇一一使出,主打一個取之於男主用之於男主。
不打招呼的刁難反倒讓謝信眼中露出近似興奮的情緒。
月光下衣袂翻飛,黑色的身影化為層層或薄或厚的霧,在交錯掀雲破空的劍氣直擊而來時,竟然如同水波一樣散開了。
0369對這場單方面家暴看得津津有味,第一時間提醒了男主的方位,洛星然輕嘖一聲,儼然已經來不及。
幾乎是同時,身姿挺拔的劍修已經安靜站在他身後。謝信手上未握青凜,而是扣著他的後頸,掐著他的下顎俯身吻他——橫沖直撞的,像他平常持劍行兇時一樣。
或者因為等了許久,從正午等到天黑。
幹柴烈火似的摩擦彷彿能燒出火星,示愛後憋了許久的情緒洶湧而出,催使他牽著青年拿扇子的手抵向自己掌心,含含糊糊地說:“……紮這裡。我之前給你留過傷,都還給我吧。”
聲音裹著層浸過蜜般的甜膩,每一個字都帶著黏液似的危機,暗中窺伺。洛星然被吻痛了,卻被霧擁著墜落,毫無所覺地仰進連綿舞動的草海當中。
開路的靈氣散去,半人高的雜草將交疊的兩人淹沒。
帶了字的銀牌從領口墜出,月光照得細鏈透著光澤,與耳邊的羽毛纏在一處。就如謝信纏著他,抵著他,血順著扇刃緩緩流下,洛星然暗罵一句神經,扯繩子一樣扯住鏈條,更深地回吻過去。
0369幽幽地想:可不就是多少有點神經嘛。
畢竟誰家男主會吃一隻壁虎的醋?!就算動手的是那個霧團,它也只預設全書一個男主原則!
缺氧感讓謝信的動作慢慢遲鈍,牽制他的力道也逐步鬆懈。但他摟抱的姿勢卻很強硬,只一手便能握牢青年的腰。
喉結因窒息感而不住吞嚥滑動,半途被光滑的指尖抵住。
他在彌漫的急躁中退而求其次地吻上對方臉頰,聲音沙啞地問:“公子,我說想親你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洛星然墨發鋪了滿肩,發簪也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他按過謝信突起的喉結,“當然是讓你繼續想著。”
謝信笑了起來,聲帶的震顫順著金屬傳開,“我真的有很認真地在想了。”
謝信第一次主動吻他前也這麼笑過。有著些許縱容的,又無可奈何的。正回味著,按在他腰後的手忽而緩緩向上,摸骨相一般順著脊椎到了腦後,將他的臉微微揚起。
修長的脖頸在月色下散發著瑩白的光,不知哪根草葉滴下的水珠粘在側沿,被謝信垂眼舔舐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