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怎麼了?”
“……跑了。”
湯雪神色糾結,“它一直很乖,荷香和我都認為它通人性,便不當尋常兔子用籠飼養。但帶它外出買菜時它卻蹬開人竄進了小樹叢。我暫時無法離府,也不能替她尋找,這已經過去好長時間了,荷香一直很自責。”
0369只能隨人行動,距離太遠後寄宿的其他軀殼也會自動解除繫結。
洛星然愛莫能助,“她想養就再買只幼兔。許多動物長大了就養不熟,人類抱養孩子時也只會考慮年紀小不記事的。”
“我會安慰她的,希望她不會難過太久。”說完讓荷香發愁的兔子,湯雪詢問起另一位,“黑貓前幾天匆匆離開了,是小黑公子呼喚了她嗎?”
謝信點頭,“嗯,有事讓她去辦。”
湯雪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那孩子吃魚只吃了一半,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
洛星然由衷道:“……那她意志力挺強大。”
湯雪俏笑起來,“是這樣,我第一次見她有魚都顧不上吃。荷香還從集市上買了魚苗專程養在水塘裡,等黑貓下次再來,就有現成的食物了。”
相府的門重新關閉,飯後困的勁兒還沒過去,人也昏昏沉沉。
洛星然攥著的布袋被謝信抽走,旁人不知彩團對洛星然也有影響,不代表他不知道。
“先放我這裡。雖然公子體質好了些,但也不能大意。”
洛星然隨他,“黑貓幹什麼去了?”
“天機堂的折花會原本定在二月末,但有仇子石在前,幾位長老怕老堂主撐不到那時候,竟一齊決定將時間提前。”
謝信枕在洛星然的肩上,貼著他的面頰。
越到關鍵時候人越容易出岔子。仇子石死後,就有其他么蛾子冒出來了。
先前被壓一頭的同門打算爭一爭堂主,但論道差了他師叔一截,無路之下腦子一熱找來十名童男童女取血做符,並最終贏了鬥法,黑貓和手下的幾名妖修已經動身前往亂葬崗尋找屍體了。
這種被天機堂明令禁止的事一旦被發現,輕則宗法伺候、廢除宗籍,重則長生寺執刑、終身不釋。
“十個童男童女……這種虧心事也做得出來,不怕半夜睡覺被斷腦袋?再說他上哪兒找的童男童女,這種關鍵時候露出任何馬腳都會被競爭者舉報吧。”洛星然被壓得一踉蹌,“嘶——謝公子,你真對自己有多重沒點數嗎?”
謝信身形晃了晃,直接在他眼前半蹲下來,“我揹你。”
洛星然接過遮陽傘,摟著他的脖子伏到他身上,“爭權奪利,這些人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這些事,成為宗門掌權者只會霍霍無極。要能摘幹淨無非就是甩鍋潑髒水那一套,不如直接分成十塊,也給他扔亂葬崗得了,也免得枉死的小鬼下去爭搶。”
謝信勾起唇:“那就按公子的意思來辦。”
視線高低起落,景也一起一伏。
對只一句話便決定一人慘死命運不以為然,洛星然這會兒兩條腿夾著他的腰,湊到耳邊發粘地道:“小道君,你有沒有聽過那種故事?樵夫走夜路時發現有如花似玉的柔弱姑娘在朝自己求救。姑娘說自己崴了腳走不了路,樵夫就主動提出來揹著她走。”
“後來發生什麼了?”
“結果走到一半,身上的姑娘越來越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等他回頭一看才發現哪來什麼漂亮姑娘,原來是隻尖嘴猴腮的黃鼠狼正張著口要吃他呢。”
感覺到耳朵被咬了一口,謝信將他往上顛了顛,眼眸染上了濃濃笑意:“那我該什麼時候回頭?”
洛星然壓低聲音:“當然是走夜路的時候啊……小道君。好多人在朝我們看呢。”
出了名的人真是走哪兒都有目光追隨。偏偏謝信好像享受上了,託著他的大腿步步平穩,等走到還在營業的酒肆時,後腦的馬尾已經被“漂亮姑娘”編成麻花辮了。
【作者有話說】
湯雪——一位潛在的洛星然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