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晃之……為算計薛松,連他也一同蒙進鼓裡的湛晃之。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他利用了對方,還是從始至終,都是對方在利用他。
不。那不是湛晃之。
心髒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烙鐵般的,留下一片深不見底的焦紅疤痕。
好喜歡。好喜歡。
洛星然感覺手中的霧團一次比一次重地跳動起來,從未出現過的灼熱感燙得他掌心發麻,很快,抱著他的那雙手也逐漸溫熱。
景物倒退,雲也避讓。
風絲毫沒落在他身上,他不知要被帶去哪裡,只知道鉗制在身上的力道很大,讓他好疼。
在這種疼痛中,洛星然忽然悶悶地笑起來。
他只自殘了幾分鐘就快崩潰了,更別說有人為鑄劍自我折磨千萬刀。或許還刀刀和前世被剮肉一樣吻合,重複著恨意滔天的變態行徑,瘋子這個稱號更該落在誰的頭上,不言而喻。
這不妨礙他笑得雀躍,像抓到了從小就希望獲得的東西,臉頰蹭下謝信衣服上浸透的血液,露出極度單純又快樂的神色。
【小六子,是我贏了。】
籌碼給出去,謝信收下了。
這是洛星然給出的最後的餌。一點一點,所有耐心都為了今日鋪墊,為了繳獲他最滿意的戰利品。
當然,系統暫時聽不見這炫耀般的宣佈,也看不見原著中天之驕子徹底陷入俗世煙火,寒雪化為春水的瞬間。
身體被放在玉床上,洛星然微微睜開眼,看見了頭頂垂下的鮫綃。多年無人問津的洞府落寞蕭條,積灰的陣法重新運轉,淡淡靈光聚在牆上的掛燈,將整片區域照亮。
視線相交中,謝信褪下外衣。
他施法清理掉身上幹涸的血塊,赤著上身將毫不遮掩打量他的青年重新擁進懷裡,一點點舔去對方臉側的血跡。
想徹底擁有的念頭再收不住,他們對彼此早已熟悉,只是他剋制著壓抑著,怕給不起,也怕對方不想要。
所有對意外到來之人的遲疑與妄想,都被那場震撼人心的爆炸擊碎,又迅速重新組成了貪婪與饑餓。
幾疊鱗片浮出肌膚,完全成熟的蛟角也在一切坍塌又重塑間出現於發頂。
他抓著洛星然的手按在上方,帶著對方慢慢從頂端摸到角根,目光緊緊盯著,獸性的捕殺和交融的欲求一覽無餘在那雙金黃的眼眸中流露出來。
洛星然窩在他懷裡,像個任人擺布的精緻木偶。直到手臂稍微恢複知覺,被扯下衣帶時,他聽見了謝信於他耳側發出的沙啞聲音。
“我可能會有些粗暴,但不打算停下來。”
除了將他帶離相府時兩人有過簡短對話,一路到現在都安安靜靜。
洛星然是沒什麼說話的力氣,他與那雙眼睛對視,彷彿看見對方隱藏在深處的不穩定神經都從沉睡中蘇醒,瘋狂翻滾著,就像對方身下的影子佔了滿床,以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姿態束著他,渴求達到了極致。
耳邊碰到了什麼東西,歪頭一看,是那盞完好無缺的狐貍燈。
洛星然放鬆地揚起唇,他單手捧住謝信的臉,在他劇烈顫動的眼皮上親了親,細語呢喃道:“小道君,我現在可沒什麼勁兒,別把我弄壞。”
謝信喉結滾了滾,他牽過那隻手用唇反複摩挲,再用力咬了一口,像是在鐫刻所屬印記的犬類,以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留下痕跡。
悶哼漸起,青筋在手背上微微鼓動,又被撩動不斷的紅紗遮住。
汗水交落,意亂情迷時,洛星然聽見了那日謝信問出口卻被煙火蓋過的問題。
“公子。”
“……你叫什麼名字?”
【作者有話說】
可喜可賀,我終於寫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