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然仿若未聞,不知看到什麼,眼前一亮:【小六子,那邊在釀果酒唉~】
0369潑冷水道:【你別想,未成年不能喝酒。】
【湛晃之都一百多歲了,還未成年?】
【……那是他,你只有十七!】
【唔,有道理。】洛星然恍然地收了視線:【他是他,我是我。所以欠男主的債應該他來還,和我沒什麼關系。】
系統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又被繞了進去,它趕緊補救:【有關系,有關系,你們有天大的關系。只要加快腳步施以援手,你就是他的救世主了!】
救世主這東西太虛了,洛星然一點都不想當。
他之前也學過燒香拜佛,拿著十字架跪地禱告,有用嗎?沒有,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救世主,真的想逆天改命,不過是自己與人生的一場博弈。
所以說實在話,他挺欣賞謝信的。如果沒有眼前這些疊得山一樣高的仇恨buff,他或許會率先考慮與對方走一條惺惺相惜的路。
他不再反駁,像是接納了系統的提議,一路來到後山的柴院。剛爬上幾個臺階,還未見到高牆後的實況,吵吵嚷嚷的議論先一步翻過屋簷,其中穿插著一道淩厲的揮鞭聲。
想都不用想這一下是落在了誰的身上。洛星然緩步穿過圓拱門,換上一副看戲表情。
圍在草垛外的一圈人有男有女,有高有矮,但在穿著暴露上是出奇一致。其中拿著鞭子的是宗內執事長老的弟子,名叫燕倫,鞭子是他的兵器,上面帶著一行尖利的倒刺,若是真下狠手招招都能見骨。
“畜生就是畜生,哪怕有個人樣也少不了幹偷雞摸狗的事兒。師叔對你心軟,好吃好喝供著你還得受你冷眼,要我說,早點剖了妖丹還能粹出個好用點的爐子。”
合歡宗一開始有多興盛,後來就有多慘烈。
一夜之間被謝信血洗全宗,和作者筆下一群無腦送的炮灰脫不開關系,也就只有湛庚那擅長心計的多活了幾年。
被另外兩人壓在地上的高大少年低著頭,烏發遮住大半張臉。眼看皮開肉綻,他卻一動不動又捱了一鞭,粗布衣下不斷往外滲血。
妖修的修煉速度比道修快上幾倍,但也因如此,他們往往更容易喪命。
化形後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似乎也怕真把他抽死,燕倫錯開了創口,改抽在謝信大腿上,還不忘和一旁分享他在掌控力道上的心得。
周圍站著的弟子都在看熱鬧,一般只有在面對模擬木樁或傀儡時,才會有試力道這種說法。顯然在燕倫的眼中,地上的壓根不是什麼與他們同等的修士,而是隨意發洩的工具。
他被幾聲喝彩捧得有些飄飄然,正要再尋個位置補上一鞭,忽然發覺周圍動靜小了許多,安靜得有些詭異。
餘光裡其他人都在往柴院入口方向看,他下意識跟著回頭,剛才還被提及的湛晃之正玩著把精緻的扇子,沒骨頭般倚牆而站。
壓著少年的兩個人條件反射鬆了手,燕倫也渾身一顫,一邊嚇了一跳一邊目光還凝在青年高挑的身影上,黏著挪不開似的。
他藏起作案工具,鞭子一端正往下滴血。可沒兩秒想起本來就是湛晃之說可以對黑蛟打罵出氣,又鬆了口氣,大著膽子迎上前去:“師叔。這靈妖昨夜殺了咱們宗裡一隻雞,我正替養雞人教訓呢……要不您來?我這兒還有幾條軟鞭,都是用黃蟾皮煉制而成,趁手得很。”
似乎是聽見那個稱謂,蜷縮的少年揚起了臉,露出幽黑的一雙眸。
被眼睫與碎發遮擋的瞳孔藏匿了情緒,謝信看上去漠然又麻木,不過盡管面頰被揍得青腫,也依稀能看出是張很不錯的皮囊,鼻樑高挺眼窩深邃,屬於和前世完全不同的型別。
若說前世的謝信是夜晚皎潔的明月、落雪高嶺上的白花,現在的謝信就是夕陽燃盡的餘暉,星星之火即可燎原。
0369心碎了一地:【啊啊啊誰打的這麼狠啊!】
【也沒有很狠吧。】洛星然扯起唇角:【只是看上去駭人了點,至少臉沒被劃破相。】
見他竟然還笑出來了,系統悶悶地控訴道:【……都叫你不要那麼拖沓了。】
【這也怪我?你自己說他的定義就是美強慘,前期不慘一點怎麼當男主。】
0369整個噎住,後知後覺又感到不對,前期是上一世又不是現在!
這才第二天!第二天它就覺得自己要返廠維修了,為什麼聽其他前輩講執行任務的人都戰戰兢兢腳踏實地,而它繫結的宿主卻這麼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