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們到來,所有鬼的目光全部集中過去,直勾勾的,頗是瘮人。
昭無縈二人卻好似未覺,神情嚴肅地從地牢之始行至地牢之末。
“冤死鬼,魂魄無黑,生前未曾作惡,死後亦然。”昭在歡出言判斷。
昭無縈接了一句:“魂不帶惡果,卻為他人所種惡因所縛,其心有悲有恨,卻始終未被惡念侵染,她們善而純粹,不求報仇,只求清白還其身。”
行至末,二人停住腳步,轉身面對眾鬼,音鄭重。
“我們會為各位平反冤案,還各位清白與公道。”
眾鬼不言不動,情緒毫無起伏,依舊死氣沉沉地盯著她們,宛若一具具沒有靈存在的空殼。
與此同時,在寺廟美美飽餐一頓,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嬴歲再一次感應到了城主的惡意,惡意宣洩的方向是——衙門?
“是昨日見到的那兩個特別的存在?”
她邊窺聽城主心聲邊自言自語。
“她們去了衙門地牢,冤死鬼知道妖怪的弱點,他要想辦法阻止她們為冤死鬼平反,提前開啟大宴,把難民放出來,讓妖怪去狩獵,用混亂幹擾她們,最好能幹掉她們,想法不錯,就是天真。
以往的衙門官差或許得憑借官刀才能艱難對付妖怪,她們卻用不著那礙事的破刀,邪異都能死得無聲無息,妖怪連邪異都比不上,在她們眼裡怕是不如雜草。
混亂擋不住她們平反冤案的腳步,連弱小可憐但堅強的嬴歲都能窺探到人類身上的因果,和嬴歲一樣特別的她們豈會沒這個本事?”
聽到“弱小可憐但堅強”幾個字,想起昨夜邪異在佛寺四散逃竄的盛景,琅墨緩緩扣出一個“?”。
“阿~黑~”
在門口守門的琅墨打了個激靈,轉頭看向笑眯眯的嬴歲,用最正經無辜的眼神傳達自己的意思:我沒有偷偷說你壞話,更沒有覺得你不弱小可憐但堅強。
“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暗戳戳嘲笑我。”嬴歲坐起來,雙手環胸,不得理也不饒人,“你居然嘲笑我是柔弱無骨、可憐沒人要還強撐著要面子的小白菜,我生氣了!”
琅墨:><
“你倒是說話呀,快哄哄我,不然我可要揪你尾巴嘍!”
琅墨:求嬴歲大人放過,尾巴不能揪,會斷的……
她默默地轉身,雙手捂住屁股,一副有口難言、可憐巴巴的鬱悶模樣。
“噗嗤哈哈哈——”嬴歲被她的模樣逗笑了,本來開玩笑就不正經,現在倒在床上錘床笑更不正經。
琅墨:。
“好啦好啦,不捉弄你了。”
緋紅雲霞落染白雪之上,襯得那雙又圓又大、濕漉漉的鹿眼愈加黑白分明。嬴歲趴在床上,微微側身,一手撐著臉頰,一手隨意玩弄著自己散落的頭發,兩腿不安分地一抬一落,隨意的姿態蘊藏著別樣的魅惑,只可惜在她面前的是個不解風情的家夥。
當然,她們誰都不想解這個風情,畢竟物種不同,單純的友誼與同伴情已是最好,若硬要變個質,那未免過於狹隘且俗套。
琅墨:你要去幫她們?
“不,她們何須我幫忙呢,我是想看熱鬧,昨天那三個玩家今天恐怕得死一個,我想看他們如何遭到報應。”嬴歲笑。
喜宴城主宣佈大宴提前開始,最高興的莫過於躲藏在陰暗房屋內的妖怪,最懵怔的則是原本在城主特地給難民修建的牲口棚裡等待城主安排住處的難民,他們昨日才剛剛為終於能在天災下保全性命而松一口氣,今天就得到噩耗,城主要把他們趕出這個棚子?!
難民懵了,難民慌了,難民怒了,集合起來要找城主討個說法,然而剛把氣勢提起來就被一支訓練有素的妖怪軍隊給嚇尿了褲子。
面對女人,他們能輕易舉起拳頭,能咧著嘴把她們拆吃入腹。面對妖怪,他們就變成了曾經可隨意欺辱的女人,無力,絕望,除了逃跑再無其它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