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悄然被黑夜覆蓋。
在街上逛了一圈的嬴歲終於想起要找住的地方,她沒有去客棧等地方詢問,因為聽到某些人的心聲,得知參加大宴的妖怪早已來到喜宴城,就藏在那些客棧住所當中。喜宴城的規矩是未主動羊入虎口的“羊”在大宴之前不能隨意宰殺,不少客棧掌櫃收了與宴賓客的銀錢會故意安排不知情的“羊”前往妖怪所在的房間。
當然,大部分入城的難民是往城主府去,城內巡邏的官兵不會讓太多“羊”走失。
嬴歲和琅墨也被官兵找過麻煩,她們畢竟是拿熊妖當了門稅,就好比拿主人家的東西送給主人當見面禮,又挑釁又下人家面子,喜宴城城主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妖,自不可能忍氣吞聲,但當前去找茬的都被迫變成“參宴禮”之後,他很識趣地退了一步,放任她們在城裡亂逛,囑咐官兵不要再打擾她們。
對此,嬴歲很滿意,她是來玩的順便隨緣辦正事,又不是來斬妖除魔的,能省些功夫何樂不為。
唯一讓她不滿的是住處還要自己找,那城主就不能識相點把她們請去城主府小住嗎,真是小氣,要不是看在喜宴城主有關於“那東西”的線索的份上,她才不給他小氣的機會呢。
等什麼時候他的心聲洩露了線索,她再好好教訓他一下,做人做妖可萬是不能小氣呀~
笑眯了眼的嬴歲故意忽略直接去逼問城主的捷徑,不為別的,她就是想在喜宴城多玩兩天,沒準能看場大戲。
哼著意外好聽的調子,帶著默默不語跟在她身後的琅墨,嬴歲直奔城西的寺廟。
這寺廟怪會貪睡,太陽落山了才知道出來。
與此同時,城西寺廟前,有四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聚集在一處隱蔽的牆根下。
這四人兩男兩女,情態各不相同,有面兇壯實一副首領派頭的,也有骨瘦如柴氣色萎靡的,還有明明是女人卻極力學男人一樣粗魯傲慢的,以及戰戰兢兢遍體鱗傷縮在最角落的。
他們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氣質,那是有別於難民,與這個時代背景格格不入的獨特氣質。
“時間快到了,一會兒進去記得千萬別搭理道士,也別搭理和尚,要是被拖進‘淨祟室’,記住必須選最髒的佛像跪拜,磕三個響頭,並獻給佛像一碗血,念誦面前的佛經,再向佛像祈求離開寺廟,離開了也別動,低著頭別看佛寺。”壯實男叮囑道。
“不、不能看看規則再進去嗎?”瘦弱男心裡恐慌異常。
壯實男無甚情緒地看向他,語氣強硬地說:“不能,寺廟規則太多了,每次都有增加,還有很多不確定真假,規則這東西看見了就得遵守,沒看見,你只需要遵守公會試出來的規則,要是想死你可以去看。”
“我、我還是算、算了吧……”瘦弱男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討好笑。
“嗤。”把頭發削短的女人穿著便於行動的短打跟個街頭混混似的蹲在那兒,直白譏諷,“婦人之仁,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娘們似的沒點殺伐決斷,把這兩個累贅丟進去喂邪異,咱哥倆趁機進去把‘佛陀舍利’一拿不就得了。你總不會是因為那娘們讓你玩了一回就憐香惜玉了吧,別忘了公會把咱們送進這個本費了多大功夫,咱們辦不成事回去又會有什麼下場。艹,說起這個老子就t來氣,那六個廢物點心居然死在電影開場十分鐘,就這,還精英?”
這似男非女的奇異生物自顧自罵罵咧咧,沒有注意到瘦弱男和傷痕女暗暗瞥去的冰冷眼神。
“行了,別t像娘們一樣婆婆媽媽。”
“你t才娘們!”似男生物像是被觸碰逆鱗一樣破防,之後是一連串對母親極度不友好的辱罵,很難想象此人之母是怎麼忍心把胎盤養大,而不是塞進它爹肚子裡重造的。
壯實男極度不耐煩,要不是電影剛開場十分鐘隊友除了這傻b之外都死光了,他寧願帶倆新人打本也不願帶傻b。算了,先忍忍,這破電影每過三十分鐘就有一個大劫,三個炮灰擋三次劫,人數不能少,他不跟將死之人計較。不過要是把另外兩個玩家找著了,倒是可以先把傻b弄死。
正這麼想著,一道聲音突兀地在腦瓜頂響起。
“呀吼,你們好啊~”
壯實男頓時寒毛乍立,另外三人低著頭冷汗直流,連似男生物都閉上了臭嘴。
“嗯?你們怎麼不說話也不抬頭,阿黑,我很嚇人嗎?”
站在牆頭上的琅墨:。
“行吧行吧,我承認大晚上這樣是稍微嚇人了點,我們下去跟他們打招呼好了,都是同伴,他們會見諒的對吧?”
琅墨:你高興就好。
“同伴”二字入耳,壯實男眯了眯眼,總算反應了過來,這倆人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