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這樣的判斷,淩正琦總有一種一腳踏入泥潭的感覺,理性上她認可自己的判斷,感性上她希望自己的判斷無誤,但直覺一直排斥她的判斷,她總覺得朝聞心就是有問題。
“淩執法官?”
出走的神思被拽回當下,淩正琦看向始終淡然的朝聞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想我確實需要休息了。”她嘆息一聲。
朝聞心沒有回應,靜待下文。
果然,淩正琦按了按愈發疼痛的太陽xue,繼續說:“不過,在休息之前,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吧,關於k高官的案子,我需要你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
第四天下午,無縈和昭在歡透過傳送門回到案發城市,回來之前她們去了一趟慈x市見管理員。
管理員在精神病院過得很滋潤,擁有一間滿是電子裝置的專屬地下室,據管理員說這座精神病院已經被她們的人買下來了,不少秘密行動都是在這裡完成的,比如禁藥x的製作。
她倒是不像隋新那樣警惕,無縈二人問她什麼她說什麼,甚至沒有問的她也盡數吐露幹淨,包括她們這複仇組織的構成,以及整個計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互不越界的匿名分工合作。
參與複仇計劃的人很多,按照ta設計的劇本大體可分為三組進行三個主要任務。
一組負責偽造隋玉這個人的存在痕跡,隋新是主要負責人。
二組負責收集情報和掌握關鍵人物的行動軌跡,以及籌集行動資金,她這個計算機高手是主要負責人。
三組負責執行複仇計劃,由ta來統籌安排。比如製作禁藥x這一環節,其所需材料不是一次性集齊的,而是天南海北的人分時段,透過多次轉運以合理不引人懷疑的方式一點點集中到精神病院,再由一位住在精神病院的醫藥學天才配製,最後經過多重偽裝,由不同的人幾經周折送到最終運送者手中,執法官想查來源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以說只要聊天群的存在不暴露,執法官就別想發現案件真相。
即使聊天群暴露也無甚大問題,聊天內容會實時刪除,不會留下痕跡,加入聊天室的人身份資訊全部保密,他們根本沒辦法確定聊天室成員都有誰,這個app且會在她下達自毀指令後全部自我銷毀,執法官只會得到這件案子的真兇是複數這一條線索。
但想合法抓住她們並讓她們認罪屬於是比登天還難,因為沒有確鑿完整的證據鏈能證明她們有罪。在某個時間段出於個人身體需求買了某種常規合法藥物算犯罪嗎?出於職業需求運送某樣未知東西到某個人手中算犯罪嗎?出於對金錢的需要應了某人的要求假裝有一個人存在算犯罪嗎?
便是她現在對她們說的這一切都可能只是一個精神病的臆想,說給執法官聽,執法官都不能拿她的話當作證據。
想抓捕真兇就要抓捕所有參與者,且所有參與者承認罪行,單抓她們領頭的只會發現,一個是精神有問題的滅門慘案倖存者,一個是接受不了養女逝世不斷自我欺騙的探險家,還有一個大概是拿這一切當作虛擬文字遊戲玩的中二病,沒一個人能被定罪,其中兩人連動機都沒有,有動機的從始至終沒有走出過精神病院一步。
管理員的精神狀態非常美麗,假如她們是普通偵探,對案件真相仍一頭霧水,面對管理員這一番長篇大論,怕是會認為是瘋子的瘋言瘋語,不會當真。
玩家同樣如此,他們會覺得假如真像管理員說的那樣,這個真兇就不可能被抓到,遊戲必是死局,與他們通關副本的意願相背,大部分人會懷抱僥幸心理下意識否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最糟可能,然後在追尋真兇的路上越走越遠。
然,既是遊戲就不可能沒有生路,無縈猜測所處陣營不同,最終玩家給出的答案透過標準或者說通關難度不同。
站在正義的一方可能僅需明確三個領頭人是誰,各自負責什麼環節,各自動機是什麼,以及完成下藥殺人這一步驟的人是誰,不需要知道所有參與者的名字和作為,亦不需要證據。
而站在“正義”的一方由於要完全解開真相,給真兇定罪,必須知道所有參與者的身份資訊、犯罪動機,掌握關鍵性證據,明確完整的犯罪過程。
大部分真相無縈二人已經透過調查掌握,僅剩下兩點需要確認,一是最後一個領頭人是不是朝聞心,是的話她的動機是什麼?二是最後動手下藥的是別墅中的哪位?無縈和小狼崽都傾向於是女僕長,因為她不像管家被k高官防備,又有殺k高官的動機。
很大可能,k高官當初找到了被女僕長前夫拐賣的女兒,但它許是出於利益、許是出於殺死了女僕長的女兒,並假裝沒找到。
複仇組織為了確保複仇計劃成功,肯定要找別墅內部的人作為最後一步的執行者,為此她們肯定會調查別墅內的傭人,以期找到與k高官有深仇大恨的內部人實在沒有就得想辦法安插一個內應進去),深受k高官器重信任的女僕長必是調查重點。
於是回到案發城市後,她們就前往k高官莊園詢問“證人”女僕長。
【女僕長的證詞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