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快樂耍活寶,攝影師痛苦奪命逃,他想著要不去後廚躲躲,後廚重地,一般是禁止練習生進入的,也就某個廚藝高超的仙女能憑借廚神威壓進去。
不管能不能防住練習生,他都得找地方歇歇,否則他的肺就要跑炸了。
一溜煙闖進餐廳,ok,不出意料拍到人了,攝像師瞅瞅後面尚沒個人影,決定再敬業一番。
可餐廳裡的人又不瞎,在鏡頭出現的剎那全部靜止+死亡凝視,攝像師冷汗狂流,嗖的一下進了後廚。
盡管沒有樂子看,彈幕依舊手快儲存了剛才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並分析討論得津津有味。
【我儲存圖了,情意好顯眼啊哈哈哈,好像是甘情偷吃了伊伊的什麼,伊伊氣得炸毛233,沒想到她們私下裡是這種相處模式,說好的嫵媚暖心大姐姐和傲嬌可愛妹寶呢?怎麼變成壞壞的大姐姐和小動物型炸毛暴躁妹寶了?我剛剛似乎聽到甘情叫伊伊“小刺蝟”,這是什麼可愛暱稱啊姨母笑)】
【這算不算人設崩塌?認真)】
【情意粉表示,早看出她們人設有演的成分,阿情可不暖,她是表面明豔暖心,實際冷心冷情,而且性子有點惡劣。伊伊則完全不傲嬌,屬於有什麼是什麼的直率性子,不像表面那樣單純,很多事心裡門兒清,真不諳世事大小姐應該像樂琦妍那樣無時無刻不散發傲蠢氣息,當然伊伊可愛是真可愛,妹寶也是真妹寶==】
【那你還粉得下去?】
【怎麼粉不下去,這不比商業人設更帶感?再說這年頭的粉絲誰還不知道ido都有人設啊,端看塌得合不合心意罷遼。】
【別的不說,陳欣藝的搞笑人設立得穩穩的,那一身黑衣黑墨鏡,在角落偷感十足地和卷王貓貓傳遞著什麼東西,旁邊茵茵大寫的嫌棄,默默把椅子往旁邊挪的動作完全是出於本心大笑)】
【這餐廳是真絕,各有各的小劇場,左邊情意,角落hy傳媒接頭現場,右邊噗,明畫在對著一尊睡著的“雕像”散發怨氣。】
【話說沒有人磕這對嗎?黑化陰暗風妹妹x憂鬱嗜睡少年淺磕一下)】
【磕不動啊,畫畫是純正的姐控,鬱郁是單身主義者,認為談戀愛是人生中最麻煩的事,而她超級怕麻煩,不像塵塵已經被戀愛的酸臭味腐蝕了狗頭)】
【塵詩yyds!詩詩想練背肌明明可以讓畫畫幫忙,卻找了塵塵,這說明什麼?偵探靈光一閃)說明詩詩暗戀塵塵!不然她那麼愛妹妹怎麼會看不出畫畫不喜歡她和塵塵單獨相處。而塵塵明明那麼困,隨時隨地都能睡,連感謝粉絲與訓練時一不注意就要睡著,如果不是喜歡詩詩,怎麼會犧牲睡覺時間去幫詩詩練背肌?所以她們是雙向奔赴的暗戀,建議直接結婚,我來攔住畫畫英勇就義)】
事實上,明詩是為了舞臺做準備才找許沉塵幫忙,《嗨,另一個我》這首以dance為主的歌曲和鏡子舞完全不同,不強調共性,強調相反的個性,她們雙胞胎極度相似的容貌就是跳這首歌唯一的硬性要求。如果讓明畫幫她訓練,她們姐妹就會一整天待在一起,按照以往的情況,她們會不自覺磨滅個性,追求共性,那對於這首歌曲而言將是一場難以抗拒的災難。
還有一個更隱秘重要的原因……
明詩想到她們參加節目前,媽媽的一句勸告——“在節目中嘗試獨立,不要太過遷就你妹妹,你的人生應該屬於你自己,你也該讓畫畫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而不是自我禁錮在你們的小世界。”
她不想成為禁錮妹妹的鎖鏈,亦不想將自己的人生揉碎融入妹妹的人生,節目為她們的改變創造了契機,沉睡多年的自我在逐漸複蘇,她恐懼又期待,不願意前功盡棄,或許有些自私吧,沒有和妹妹商量,擅自做出改變……
如果畫畫責怪,她會接受,如果畫畫不願改變,她不會勉強,依舊會陪伴她,做她最親近的姐姐,只是她需要保留複蘇的自我,不能再做鏡子裡的另一個她,而是做現實中與明畫截然不同的明詩,就像她們三公將表演的歌曲,相同的樣貌,不同的個性,她們是最親密的夥伴,也是最無法重疊的光影。
躺在瑜伽墊上的明詩望著那一束從視窗闖入健身房的陽光,看它灑落在自己的旁邊,給懶洋洋的人添了一抹金色的柔光,某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到一隻嗜睡大狗狗。
和不喜歡小動物的妹妹不同,她很喜歡狗狗,以前就想養一隻小狗,無奈她一摸外面的小狗,畫畫就會哭,會覺著有了狗狗,姐姐就不會愛她了,她沒有辦法,在妹妹和狗狗之間,她當然選擇妹妹,自那以後她就逐漸忘記了這一喜好。
說起來,對於青黛姐的喜歡大概是以前的她唯一出自本心的喜歡,畫畫對於遠在天邊,不會近在眼前分薄愛意的ido沒有那麼警惕敏感,甚至她妥協地和她粉上同一個偶像,增加了一個新的共同點。
明詩無法保證自己的內心毫無芥蒂,但那一點點芥蒂敵不過對雙胞胎妹妹的愛,於是久而久之她不再排斥相同,乃至渴望相同,享受那種彼此需求的滿足感。
她嘆了口氣,深刻認識到自己是有錯的,至少一半的錯,自己未必不粘妹妹,未必擁有獨立自由的心,她現在只不過是擁有其它羈絆,不再那麼依賴妹妹罷了。她真的很過分,不需要依賴便想拋下妹妹追求自由,她比她自己所想的還要自私得多……
“你在難過嗎?”
不知何時醒來的“大狗狗”轉頭看向明詩。
明詩嚇了一跳,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剛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是真的感覺難過、脆弱,鼻子酸酸的,眼眶熱熱的,眼前朦朦朧朧,腦海混混沌沌,行為遵循了潛意識。
“大狗狗……”她喃喃著這三個字,鑽進許沉塵被陽光照拂格外溫暖的懷抱。
許沉塵難得利索地將趴姿改為側臥,迎接了闖入懷裡的人,她感到些許莫名,又粗神經地忽略了異樣的情緒。她抱著明詩,隨意想著:每次抱抱都感覺她好嬌小,一隻手就能圈起來,挺好抱的,像小型抱枕。唔……怎麼“抱枕”哭起來像在唱搖籃曲?啊……困了。
一秒入睡。
埋在她胸前大哭特哭的明詩哭著哭著被睡意傳染,眼皮墜墜,沉入夢鄉前她似乎看到門外有人影一閃而過,是誰呢?
明畫轉身離開,後面跟著貼著牆走,快睜不開眼的梁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