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她時,這只小狼崽瞬間失憶,歪歪頭一臉無辜。
無縈笑眯眯地輕聲細語:“崽崽不乖,扣三朵小紅花。”
三朵一張券,顧在歡大驚失色,一秒變得可憐巴巴,眼睫一垂,配上一雙睡意朦朧愈發無辜且惹人憐愛的睡鳳眸,跟被人在雨夜丟棄的小狗似的。
“姐姐的歡歡請注意,你是一隻小狼崽。”無縈不為所動,屈起手指輕敲她的額頭。
顧在歡不管,嘴角撇著,尾巴尖晃著,也不說話,就那麼巴巴看著故作嚴肅的姐姐。
無縈與她對視,三秒內心腸冷硬,三秒後心軟得一塌糊塗,礙於面上有妝,她沒法上手揉小狼崽的臉,便吻了下她的唇,蜻蜓點水,一觸即離,不用補妝,並立即豎起手指抵住小狼崽追過來的唇,在她不滿的目光注視下說:“不可以哦,一會兒要上臺表演,大庭廣眾的也不合適。”
聞言,顧在歡轉移目光至沙發區域,只見她們親愛的隊友正梅開二度欲蓋彌彰地聊天,聊天內容是今天天氣不錯,晚飯很好吃一類。
再看姐姐,唇角淺淺勾起壞得可愛的弧度,顧在歡思考兩秒,把姐姐的手指小心拿開,然後在姐姐沒反應過來前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了過去,用力擠壓柔軟的唇瓣,小作磨蹭,發現姐姐呼吸節奏有變,立馬抽身離開,抱都不抱了。
這下輪到無縈變得幽怨,她收斂笑容,瞥了與自己隔了一米遠得意洋洋的小狼崽一眼,拿起化妝臺上的小紅花貼紙和記分板,在顧在歡名字下啪啪一頓貼,一連貼了二十幾個才罷手。
她要累死這只小狼崽,哼。
顧在歡好想笑,但不敢笑,明明被可可愛愛的姐姐萌得過呼吸,卻要保持面上嚴肅淡定,屬實是痛並快樂著。
幸好工作人員及時敲響休息室的門,通知她們準備登臺演出,否則某隻小狼崽怕是會憋出內傷。
第十四個表演安排在動亂之後,觀眾情緒複雜又混亂之時,肉眼可見的不利,而且101nove.a,表演者實力不夠,又被觀眾氣勢嚇到,一首歌唱得磕磕絆絆,七個人錯詞漏詞的情況層出不窮,災難的表演令觀眾本就不平穩的心情雪上加霜。
好在這組沒有關系戶,沒有哭哭啼啼,沒有姓s名b的人大放厥詞,觀眾便沒有拋棄素質,就是投票的很少。
節目組導演不停擦冷汗,寄希望於壓臺表演順利且出彩,能安撫觀眾,不然他怕自己走出這個門就被覺著不解氣的觀眾敲悶棍。
在眾人的期盼中,隨主持人一句:“有請a組二隊帶來她們的表演《飛鳥在鳴》!”
燈光刷的全部暗下,舞臺道具“寬敞的半面牢籠”迅速被安置好,接著音樂響起。
沉悶、悲哀、苦痛、掙紮的鋼琴前奏將燥熱按入冰水沉寂。
幽冷的白光打在鐵籠子上,投射出柵欄的陰影,囚困著微微低頭跪坐的“藍色知更鳥”。
她處於半光半影之間,跟隨低沉的節奏或舞動手臂模擬飛翔,或雙臂收攏模擬梳翎,或嘗試站起,鼓動翅膀與身軀,失敗了,頹然耷拉著腦袋,羽翼低垂,又不甘地小幅度掙紮舞動。
不期然,小提琴加入演奏,節奏逐漸緊迫。
她的掙紮越來越激烈,舞蹈動作銜接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大,偶爾的定格像是骨骼在躁動叫囂。
顧在歡張開嘴發出無意義的嘶啞鳴叫,似要歌唱,卻是在喑啞呢喃渴望不可見的詞彙“森林,藍天,巢xue,同胞,自由,歡笑”,合在拍子上,不成歌的歌聲牽動著怦怦心跳,化作鼓聲,悄然融入音樂。
機械般的詞彙隨之被吐出:“溫暖,食物,安全,孤單,禁錮,憂鬱。”
她像是全身過電般抽搐抖動,直至音樂再度沉降,她倏然靜止,黑暗將她籠罩,白光分至兩側,兩道身影從她身後分離而出,躍入白光。
808滑音賦予音樂神秘的律動。
白光追隨鼓點閃爍,臉頰上畫著天使小翅膀的明詩一邊舒緩輕巧地舞動,一邊發出柔和的鳴叫。
“自由的朝不保夕or安逸的吃飽喝足?
我當然會選擇自由啊。
神明賜予我輕盈美麗的翅膀,
是讓我追逐風的腳步,
欣賞雲的侷促,
聆聽葉的歡呼,
而不是對著人類扇動羽翼,
為他們的歡欣而舞。”
音樂拐了個彎平白生出一股子邪感,另一邊紅光閃爍,臉頰上畫著惡魔小翅膀的明畫跳了段節奏飛快的街舞,走了個太空滑步,發出惡劣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