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何歡今天能主動向她示好,證明何歡心中對她們兩個的下一步已有定論,她又何須再違心地端著架子,搞得自己不舒服,搞得身邊的人也不舒服呢。
她要的是何歡明確的態度,現在要到了,開心還來不及,也犯不著扮演別別扭扭的傲嬌怪了。
真演不了這人設。
打完餐入座,杜禾敏心情頗好地問樓以璇:“樓樓,你接下來還要到處去採風嗎?你畫的那些畫都存哪兒了?”
她上回去公寓,也沒看到屋子裡有采風地的作品。
不可否認的是,她對樓以璇的關注,有一部分就源自於求知慾,對“藝術家的神秘感”的獵奇。
樓以璇的一切相較於她自己按部就班的教書工作,都是稀奇又新穎的。
“去啊。我的作品代理權在博納藝術館,‘色跡’系列作品我都寄去澳洲給kina了,那是我的藝術理想,也是我的生存資本。”樓以璇說著看了眼身邊的林慧顏,“房子車子不愁,但也得攢錢養老啊。”
趁年輕多積累點財富,等林慧顏退休了,她也就可以早點暫停工作,無後顧之憂地過上二人世界的悠閑日子。
去大千世界遊歷也好,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宅著也好,只要是跟林慧顏在一起,就哪兒都好。
“想得夠長遠啊。”杜禾敏又慕了。
“那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說對不對,林老師?”
“嗯,對。”
得到林慧顏的應和,樓以璇接著說道:“我帶的這一屆週末班,到這個月月底就結課了,也就是本週末。六月份的話,我只上九班的色彩課,其餘時間就多去采采風。反正期末了,你們肯定都忙。等七月份你們放假了,我也給自己放假。再然後就是八月份,有新一屆的週末班。我這樣的職業性質和工作規律,教週末班正合適。”
“樓樓,”杜禾敏卻意有所指地插話道,“你確定你就只適合帶週末班?”
“嗯?”樓以璇反應了一下,“你說九班啊?九班,按我自己的想法,我當然是想繼續帶他們了。但你們也知道,美術實驗班被天木和海帆兩大集團都寄予厚望,我一個新手老師的教學資歷,不一定夠格帶他們到集訓階段。”
她說得沒錯,關乎一整個班、五十名學生的考學規劃和事業前景,上頭對該班文化師資、藝術師資的配備都有綜合考量。
既要對學生負責,也要對信任學校的家長們負責。
樓以璇的自身才華毋庸置疑,可教師這行業就是講究資歷,畢竟自己學得好做得好,不代表就一定能教得好。
好的知識掌握者,不等於好的教育者。不是所有學會了的人,都有能力教授自己會了的東西,要不怎麼會存在“知識的詛咒”這種論點呢。
“這學期會有教師的學年考評,學生們的意見,學校也會酌情采納。”
下學期九班的美術老師會否變動,就林慧顏個人而言,倒沒什麼特別在意的。
樓以璇人都是她的了,她們每天住在一起,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盼著一週一次的見面。
“怎麼考評啊?”
樓以璇初次聽說這事,轉頭問林慧顏,“我們三個美術老師也要被考評麼?”
“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學生給科任老師打分。”
林慧顏解釋道,“在天木中學,若哪個老師連續兩年的學生綜合考評在六十分以下,學校會跟他解除合同。帶班學習跟帶兵打仗一個道理,穩定軍心都很重要。”
“原來如此,難怪天木中學能做大做強,一躍成為懷安市私立高中的領頭羊。”樓以璇聽後對天木集團的老闆們都肅然起敬了。
可這跟她一個合作單位的員工有何幹系?
林慧顏沖她笑笑:“樓老師覺得你的寶貝們會給你打多少分?”
“……”你的寶貝們,說了那麼多,結果在這兒等她呢。
林慧顏怎麼連學生的醋也吃。
林慧顏怎麼這麼愛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