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以璇剛起身,忽然被抓了腳踝,低呼一聲的同時,身形一晃,險些向後跌回沙發。
陸靈暄的原計劃是跪起來把人抱穩,再醋一醋林慧顏那個渣女。
哪知林慧顏的動作比她還迅速,已經更快地站起伸胳膊扶住了樓以璇:“小心。”
然後就變成她被兩個站著的人夾在了中間,不要太逗。
慪死了她。
林慧顏坐得離樓以璇近,只需邁出一兩步就能伸手夠到她,她的手此刻正在自己手中,兩隻手緊緊地扣著對方。
可連彼此掌心的溫度都還未渡給對方,樓以璇就抽走了手,沖她頷首:“謝謝。”
——林慧顏,今夜之後,我不會再給你推開我的機會了。任何意義上的,都不會再給了。
她到今天才體會到樓以璇說出這句話時的信念有多強。不是在情緒失控的任一情境下,而是在雙方情緒都無比穩定時,無比明確又果斷地中止了和她的觸碰。
所有的“親近”都被清零了。
“不客氣。”
林慧顏右腳退後半步,視線往下,“不好意思,踩到了你的地毯。”
果綠色的短毛地毯,踩上去十分柔軟,像走進了春天。
而她的小貓精靈,就住在春天裡。
“沒關系,天氣熱了,也該換一塊薄的了。”
是啊,春天走遠了。
小貓精靈也走遠了。
又哪裡還有春天呢。
“抱歉。”林慧顏又道了一聲歉。
回憶像磨損生鏽的撥片,一次次反複贅述著枯萎的春色,苦澀連綿,吞沒了夏花與冬雪。
斷裂的琴絃長眠在廢土之下,永遠也長不出綠芽。
但她不是琴絃。
她是樓以璇埋下的種子,是樓以璇苦守的花。
能發芽,也能開花。
陸靈暄送三人出門時,樓以璇把林慧顏昨天給她帶飯的保溫桶和玻璃盒從櫥櫃拿出來,到門邊遞給她。
“林老師,你的東西。我都洗幹淨了,正好你今天可以帶回去。”
順手順路的事。
可林慧顏只淡淡掃了一眼,沒接。
隨後直視著樓以璇含笑的眼睛說道:“我今晚不回學校,還是有勞樓老師下週四再帶給我吧。中午我去你辦公室拿。”
樓以璇:“……”
杜禾敏也納悶:“……”
難道不是因為何老師這週末不回家,以往幾次都是林老師開車,這次才換何老師開車嗎?
難道來之前說的,一塊兒來一塊兒回是她的幻聽嗎?
林老師沒開車,不跟她們回學校,要去哪裡?
何歡則根據自己的“理解”大致做了個解釋:“今天是我開車載她們過來的,林老師稍後有事暫不回學校,我和杜老師先回。”
“哦,那……”樓以璇看向杜禾敏。
又想讓我轉交?
杜禾敏這回不幹了,立刻裝糊塗,軟趴趴地靠在何歡身上說:“何老師我們快走吧,我感覺我大姨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