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以璇聽她的話,將要去往更廣闊的天地,奔向更錦繡的前程,遇見更好的人。
而她們,只能這樣了。
林慧顏走後,樓以璇呆呆望著門口失神了許久。
在澳洲的那十天,她曾在ai裡發起過提問——總是想念一個人怎麼辦?
ai答說——想念本身也是一種自我覺察的契機,它提醒你內心渴望什麼樣的聯結,而最終所有的關系都是為了讓我們更理解自己。把這份情緒轉化為自我成長的養分,或許某天再回首看時,會發現它早已悄悄幫你走出了很遠很遠。
於是她自我開解,也自我安慰——看啊,這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平常地上班,平常地和同事交流。
不過是恢複了原狀,她們本來就該這樣。雖然捨不得,但也該告一段落,還林慧顏安寧了。
樓以璇和杜禾敏約了只有她們二人的晚飯,地點在校外。
五點半在南門會合,錯開了放學時間。
晴日黃昏,橙紅退居天際。
無邊的魚鱗狀雲層交織成一張大網,將回憶、將貪欲、將她對林慧顏的愛統統都鎖進了懷安市爛漫的春天。
“看什麼?”杜禾敏問。
“雲。”
“嗯,今天傍晚的雲,確實很好看。”杜禾敏也抬頭望天,“陪你再多看一分鐘。”
有些人就和這風景一樣,註定只能欣賞,抓不住也留不下。無論你多麼執著,多麼地窮追不捨,都做不了她的枕邊人。
唯一愛過的人。
萬幸得以遇見,也遺憾,止於了遇見。
兩人就這麼定定地站在南門外的公路邊,等過了又一個紅綠燈的交替。
……
由於陳青禮是“插班生”,文化學科進度好說,同年級各個班相差不大,不存在跟不跟得上,但專業課的美術三科就不好說了。
讓三位專業老師免費給她開小灶是不現實的,人家的專業課都是按課時收費,不可能為天木中學內部的特例買單。
幸虧陳青禮家有錢,她自己也有“覺悟”,開學這第一週跟著同學試上了一堂課後,就主動找到各科美術老師,想請他們給她補一補基礎課,她會按照他們在海帆的課時計費另交學費。
三個老師當中,只有一位應了說“行”,沒應的是劉老師和樓以璇兩位。
開學得知班裡多了一人,他們就統一了意見,找出上學期的所有教學影片複製給她,讓她週末多抽時間自學,畢竟陳青禮文化成績就墊底,他們何必多給自己找事。
陳青禮若有心學美術,再建議她去週末培訓班打打基礎。
昨天被專業班主任拒絕也就算了,那位一看就業務繁忙,且資歷高深,可樓以璇憑什麼說拒絕就拒絕?
陳青禮心下不爽,晚自習剛打鈴,她就去教學樓找林慧顏給她“做主”,故作委屈地說美術老師不僅不對她這個學生負責,還看不起她。
本以為林慧顏會問她,美術老師怎麼不負責,怎麼看不起她了?
不料得到的卻是恐怖到不能再恐怖的答複:“你不用回美術教室了,就在這兒,做一套數學試卷。我會跟樓老師說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陳青禮這下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端了凳子坐去李主任那邊,卷子、筆,林慧顏都給她備好了:“做完了再談美術課的事。”
數學、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