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和女人的婚姻,她從沒想過。
工作日都在學校,休息日基本都在家裡。
不出門、不社交,很大程度地斷絕了人際往來,將自己封鎖在單一的、侷限的關系網裡。
她對未來沒有計劃也沒有藍圖,她的未來,只有她自己。
但今天卻有個人面對面地向她表達著火熱的情意,無比憧憬地暢想著和她的未來,而且還是個女人。
一個對生活充滿激情的,處事豪放颯爽的,常常能逗她開心的女人。
杜禾敏活成了自己想活成的樣子。
用一種讓人舒服的頂級人格魅力感染著身邊所珍視的每一個人,並潤物細無聲地為她們提供著源源不斷的情緒價值,無私又無畏。
而她便是“受益者”,之一。
杜禾敏很好。
是真的很好。
何歡如她所願地轉回了頭,這一次,迎上了杜禾敏的眼。
怎麼會喜歡自己呢?
怎麼能,因為喜歡自己而自輕自賤呢?
“杜禾敏……”
“何老師,讓我先說行嗎?”杜禾敏截斷了何歡的話,“我怕你先說了,我就說不下去了。”
“嗯。”何歡輕輕地應。
“我還想說的一個問題是,關於孩子。”
說之前,杜禾敏也挺怕會無意間犯了何歡的“忌諱”,但無論忌諱與否,她都該敞亮地表明自己在孩子問題上的想法和立場。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有言在先,防患未然。
“我本人對孩子不存在執念,這點上我爸媽跟我意見相同,要也行,不要也行。”
“但真的,我很不好意思。”
杜禾敏說著低下了頭,再抬頭時,臉頰在昏暗中都可見濃濃的緋色。
何歡原本一緊的心,在這一刻又突突直跳了起來。
“我要先對你說聲抱歉,我,我很無恥地肖想了你。肖想如果我們將來生了女兒,她有你這樣溫柔、細心、寬和、慈愛的媽媽,會是多麼的幸福。”
更無恥的,是她都想做何歡的女兒了。
這話沒臉說。
“我不確定你和你家人知不知道,在海外,有個國家最先進的醫學技術已經實現同性生育了,費用在可承受範圍,成功率也高達70%。”
“跟你講這個,不是說兩個人結合後就一定要生小孩,只是想讓你知道,在很多客觀問題上,異性戀、同性戀如今毫無差別。我們可以手牽手走在大街上,可以舉辦高朋滿座的婚禮,受婚姻法保護、享妻妻合法權益,也可以有一個或多個完完全全只與我們兩人血脈相連的小孩。”
說到這兒,杜禾敏的臉更紅了。
腦袋埋低,聲音也降低。
像一隻想把腦袋擱在主人腿上求摸的小狗,卻又未獲得主人首肯,只能半吊著。
她這舉止不免讓何歡想到了上午在來時的車上,她也是這麼“羞答答”的埋著頭,藏起了臉。
當左手鬼使神差地抬起些許,想伸出去摸杜禾敏的腦袋時,何歡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並及時遏止了。
杜禾敏低如呢喃的告白仍在繼續:“如果,如果你和你家人很喜歡、也很想要小孩,我,我身體底子好,我來生會更保險。如果你們家跟我們家一樣,在這方面沒什麼執念,那,那就以後看情況……”
終於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