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爾低頭吻去他的淚。
沉默著,不該如何安慰。
這是哪種情緒的淚?
他知道瞿向淵很感性,但並非輕易落淚的人。他總是能把瞿向淵折騰得哭泣,過去是瘋狂的做法。回想起醫院的那日,他第一次見那樣哭泣的男人,為他死去的父親而痛哭。
此時此刻的淚,好似與他有關。
他眉頭輕輕擰起,掌心仍圈著瞿向淵脖頸。
“溫斯爾。”
瞿向淵攥緊他的肩側衣物,低喚一聲。
“我以為我這輩子,會一個人活,一個人死。”
房間裡沒有開燈,暗得只有昏弱的月光,門窗緊閉,靜得只剩兩人交纏的呼吸。
瞿向淵眼珠左右轉動,緊盯溫斯爾的眼:“好的結果,是找到真相,完成我父親未完成的事。壞的結果,是在這利益廝殺的世界裡,被當做擋路的炮灰,要麼中途被殺死,無知地死去,要麼知曉真相,被捂嘴殺死。我從前,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想過很多自己的結局,獨獨沒有想到過這種。”
可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幸運呢?
盡管這種相伴的結局不同尋常。
“我想為自己過去……”
瞿向淵話音輕頓,“為了利用你而蓄意接近,虛偽關懷,假意示好,向你道歉。”
溫斯爾鼻腔泛酸,道不明是哪種,說不清是為何。
近在咫尺的男人臉龐似被濕熱的液體模糊。
瞿向淵破涕為笑:“我哭你也哭,想幹什麼?”
溫斯爾沉默搖頭,闔眼間眼淚滴落,轉而吻向他脖頸。
“我知道你那時候沒有辦法了。”
“沒關系,沒關系。”
“沒關系……”
他一邊吻,一邊在對方耳邊重複著這三個字。
漸漸地,只剩朦朧的氣息輕語,好像還說了別的話,對不起?我錯的更多?不要把所有錯誤歸結於自己?不要自責?不需要反省?
……、……
瞿向淵再也聽不清了。
好似變得更熱,瞿向淵主動往前拱了拱。
溫斯爾從他的動作中意會出其中的意思,自頸邊吻向他嘴邊,還未碰到嘴唇,男人便側過臉,主動吻上了他。
他今夜顯得有些著急。
恨不得溫斯爾像過去一樣。
溫斯爾也如他意。
瞿向淵一時無法適應,眉間肌膚幾乎擠在一起。
他緊咬下唇,逼著自己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