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環臂,轉過身,望向安全門外的一片黑。
看不見盡頭的迷宮長廊,模糊與清晰交疊,由近及遠。
裙擺輕飄,身後盡是幾層樓高的沉甸金山。
丈夫留下的千億黃金,也都將屬於她。
——“為什麼連我也算計?”
腦中忽爾湧出這句質問。
她當時沒有給予回應,她想,她現在已經給出答案了。
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我的好兒子。
鷺陽市步入深冬,雪雨漫天,下了整夜。
偌大的墓園停車區,僅有寥寥幾輛車,除了一輛黑色帕薩特,還有一輛車牌格外顯眼的邁巴赫。
瞿向淵遲遲沒下車。
直到墓碑前的女人有要離開的動作時,他才匆匆撐起傘,迎著大雪走過去。
樊遠率先注意到了來人,驚詫間脫口而出:“瞿——”
“溫夫人。”瞿向淵以一聲稱呼冷靜打斷。
溫至雅被轉移注意力,餘光瞥向身旁與自己並肩的男人,並不詫異。
“原本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如果不是斯爾,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拼命拽住的東西。”
“瞿律師,我想我們倆,已經為所有人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瞿向淵被她一針見血的話語擊得無法反駁。
“如果你真的愛自己兒子,就不應該這樣利用他。”
溫至雅反擊得很快:“我不利用他,你又怎麼能找到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呢?”
“順水推舟而已,各取所需。”
瞿向淵淡然回應:“是幫我,還是想要溫斯爾真正地站在你身邊?”
意料之內的,溫至雅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
瞿向淵稍轉身軀,定睛在與溫斯爾相似的女人側臉上:“你想要他父親給他留下的黃金,也想要,他徹底和齊家撕破臉。”
溫斯爾自幼生活在齊婉英身邊,要說沒有感情,不可能。即便他常年被圈養在偏僻別墅裡無人在意,也只是偶爾去探望他。因為給得少,所以他缺愛,便也顯得這份虛偽的親情彌足珍貴。溫斯爾跟著瞿向淵的步伐,查明父親身亡的真相,看清齊婉英與齊琛的真面目,也好讓他徹底對姓齊的一家死心。
他人的耳語傳達,都不如自己親手撕開對方的面具來得洶湧。
自己去看,看啊,看吧,這就是他們一家的真面目。
只有媽媽愛你,卻被他們捆縛得束手無策,所以也沒辦法。
她知道溫斯爾會理解。
所以猖狂利用。
溫至雅登時就明白他話中何意,垂眉淡笑須臾,轉眼便看向墓碑上的與自己兒子相似的黑白照上:“我曾經,對齊會長抱有過希望的。”
“你知曉斯爾的過去後,也清楚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你知道,為什麼齊川會被綁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