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輛邁巴赫。他曾在鷺科大見過的邁巴赫，也是他曾目睹過，趙泠霜對裡邊的人畢恭畢敬態度的邁巴赫。
透過窗面，他什麼都看不見。
但隔著車前玻璃，好像和車後座的某雙眼睛對視上了。
是誰？
是誰？！
他追上去時，轎車迅速絕塵而去，轉瞬就消失在眼前，連車尾氣都沒剩下。
溫斯爾和樊遠趕到的時候，人群幾乎散去。
寒風中的只剩搖搖欲墜的一人。
男人的長西裝一角被狂風颳起，下一瞬，他雙腳發軟，就要倒下的剎那，溫斯爾從身後穩穩接住了他。
“瞿向淵……”
溫斯爾指腹力氣收緊，將他摟進懷裡，眼皮微抬的同時，也看見了遠去的熟悉轎車。
怔了一怔。
瞿向淵神魂遊離，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溫斯爾眉眼輕輕暗下來，止不住地輕喚對方名字：“瞿向淵……”
男人眼尾通紅，銳利的目光朝前方某處狠狠地射去。
“我為什麼不早點？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我用錯辦法了對不對？是我把他逼成這樣的是嗎？是不是我害死關翊的？是不是我把他們姐弟逼上這種絕路的？”
溫斯爾唇息變急，掌心撫上男人後背以示安慰。與此同時，也跟隨著樊遠震驚的視線，挪向那輛被砸出凹陷的黑色轎車。
車頂男人被幾名警員暴力拽下，蓋上了白布。
懷中的男人止不住顫抖：“如果深究到最後，結果不會是自己想要的，我還要繼續下去嗎？”
“我明明已經知道所有真相了，我明明已經快要查清楚了，我原本就不該繼續的對嗎？”
溫斯爾說不出話，只是將他抱得更緊。
他分明已經找到父母死亡的真相，也任由醫院的輿論發酵，但為什麼一切都沒有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為什麼原本是受害者的他們，還是被推向了死亡的結果。
怎麼會……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是這個結果？！
到底為什麼！！
瞿向淵揪緊對方衣衫，眼眶兜不住的淚悄然滑落：“溫斯爾，我錯了嗎？”
“我是不是錯了？”
“是不是？”
滴——
心電監護儀的尖銳長鳴驟停，綠線歸於平直。
急救的醫生終於放棄，停止了心肺複蘇。
手術室中央最亮的一盞燈驟然熄滅。
他跪在女人兩旁，埋底腦袋。
“徐京娜，於零點十分三十二秒……”
“確認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