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翊！——”
撥出的這道氣息彷彿與自己抽離，飄散於空氣中，又迅速穿過兩耳。
瞿向淵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朝他跑去。
“你做什麼？你在做什麼？關翊你在做什麼？！”
瞿向淵抽出手帕，胡亂地替他輕擦去血漬，指尖止不住地發顫。
“為什麼會這樣？槍聲怎麼回事兒？你為什麼會墜樓？！”
諸多人影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讓一讓！讓一讓！……”
“患者腹部連中三槍，失血過多！——”
“快快快！”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不遠處傳來的焦灼話音，交纏著淩亂腳步與輪子滾動的聲響，震得瞿向淵來不及反應任何。
關翊突然在此刻朝他咧開一道笑容。
“瞿……律師……”
“關翊，為什麼……”
不等瞿向淵繼續，關翊笑容僵住，瞳孔微微顫動，遲緩地轉向他身後某處定點。
瞿向淵跟著他的視線，也恍惚著轉過身。
他看見了擔架上的齊琛。
瞿向淵怔在原地，耳邊皆是風聲，警笛聲，救護車聲，嘈雜的交談聲。
諸多匆匆而過的人流，在眼前都模糊成了混亂重影。
齊琛正用挑釁的笑，回應即將合上眼的關翊。
齊琛？
是齊琛？！
居然……
竟然？！
瞿向淵怒氣沖腦，跑上前就想把他從擔架中拽下來。
人群中沖出來的男人，讓搶救中的護士與醫生霎時反應不過來。
周遭的警察見狀，迅速擋在他身前，拽著他雙臂從齊琛身上扯離。
瞿向淵的拳頭落空，只砸向了空氣。
“齊琛你他媽混蛋！”
“混蛋！——”
風聲將他的嘶吼吞沒。
掙紮間，瞿向淵只從他手裡拽掉了一個禮盒。
禮盒內的袖釦滾出，跌落在地滾動好幾圈，被淩亂的人群踹到了某個角落。
風起，塞在禮盒角落的紙條，被捲到半空中。
風停。
紙條盤旋落地，死氣沉沉地跌到了燈光最亮的某處。
【徐逸，哥祝你三十歲生日快樂。】
潦草卻堅硬的黑色字跡，清晰地印刻在紙條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