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也隨之被安撫平穩。
溫斯爾倒抽一口涼氣停在鼻腔,好半天才遲鈍地轉動眼珠,對上近在咫尺的眼。
好像是十六歲那年,那雙黑色嶄新的皮鞋撞進眼底。
“你是叫溫斯爾,對嗎?”
一閉眼一睜眼的瞬間,那條焊在床邊的鎖鏈將男人脖子緊緊捆縛。
淩亂,嘈雜。
虛實交錯,他分不清。
有道聽不見的頻率反複刺過雙耳,痛得他緊皺眉宇。
溫斯爾有些撐不住,垂低腦袋,額頭抵在男人鎖骨位置,隔著棉質襯衫,咯到骨骼的硬感並沒有讓他太陽xue兩處的疼痛就此消失。
瞿向淵本能地按住對方後腦,五指陷入他發縫間。
“溫斯爾?”
飄在耳邊的輕語讓溫斯爾神經敏感地抬起頭。
恰恰好,再次與男人四目相撞。
瞿向淵就在他面前。
那雙流著淚滿是恐懼與痛苦的眼消失不見,只剩擔憂與不安。還有他不認真瞧看,就看不見的,藏在心底深處的濃烈愛意。
……敞亮的黃昏消散,懷裡的人不再渾濁難堪。衣衫完整,目光疼惜,撫著他的發鬢。
……突然,黃昏被夜色從左至右覆蓋,月光透過簾紗的朦朧光亮,將其籠絡覆蓋,取而代之了個完全。
寒風掠過額發,冷氣鑽進衣衫裡,溫斯爾才惝恍著回過神來。
眼前的畫面被倏地打散,只剩在夜色下的男人臉龐,唇瓣微張蠕動,好像在說……
在說……
“溫斯爾?”
在叫他?
嗡……
“溫斯爾?”
嗡……
“溫斯爾!”
溫斯爾瞳孔猛地聚焦回來,嗡嗡作響的耳鳴消散不見,僅剩男人抑在鼻腔的急促鼻息。
“……瞿向淵?”溫斯爾喉嚨裡擠出一聲氣息狀的輕喚。
“對,是我。”
瞿向淵眼底隱隱透出驚喜:“……是我。”
男人的臉龐在眼前由模糊變清晰。
溫斯爾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觸控對方的臉頰。
幹的,滑的。
沒有濕潤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