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向淵遲鈍地伸出另一隻手,將他的手指輕輕撅下幾根:“沒什麼,是徐京娜的血,不是我的。”
“徐京娜?”
“你去找徐京娜了?”
“她怎麼了?”
瞿向淵雙肩垂下來:“她在ivres唱歌的時候,吐血昏倒,送醫院了。”
溫斯爾對此似乎並不感到驚訝,只是沉默著沒再接他的話。
瞿向淵捕捉到了對方眼底一掠而過的複雜神色,但他並沒有選擇繼續追問,而是以一種釋懷的態度說:“溫斯爾,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
“或者想讓我知道多少。”
“但如果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逼你。”
“五年前,我的做法是很自私,很驅利,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現在很多事態的發展與結果,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要是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就不要隱瞞。”
“不必因為我的安危考慮太多。”
最後一句話出口,溫斯爾眸光輕輕閃動一下,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
靜默持續幾秒。
溫斯爾唇瓣翕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
瞿向淵見狀,也不再說話,只是取出公寓鑰匙,開啟了門,由著溫斯爾摟著他一起進門。
大抵是溫斯爾的到來讓他緊繃的心緒鬆懈了許多,周遭的疲憊像螞蟻一樣爬了上來,心髒好似被剮穿了一塊兒,空落落的,但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瞿向淵換下皮鞋,趿著毛拖習慣性地往廚房走去。洗幹淨雙手的血漬,拿出水壺,裝滿,定溫,然後撐在廚臺邊緣,目光渙散地盯著前方某處。
溫斯爾心裡諸多疑問,在這種時候也不好過問,幹脆走上前,又一次將人轉過來,摟在了懷裡。
“溫斯爾,你別……”
瞿向淵這會兒沒有精力去分心照顧這個粘人的大學生,但焦躁的怒意又因為對方是溫斯爾而熄了火,肩膀慢慢放鬆下來,只好由著他去了。
齊婉英今日的那一通電話打來,溫斯爾幾乎可以說是和齊家決裂了。他今天也很累,只想從瞿向淵身上尋找依靠,好好休息會兒。不論剛才瞿向淵對他說的那些話,有多少層意思,其實他都理解。
溫斯爾抱了他好一會兒,他還想要更多,更多來自瞿向淵的溫暖,好去掃除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煩擾自己,煩擾瞿向淵的壞事兒。
那天結束以後,他始終念念不忘,不想那樣的溫馨只出現一次。他曾經很期待見到父親的家人,想像別人一樣,能夠享受親人的呵護,但他身邊沒有。友誼,喬時澤與顧連溪與他認識了三年,因為成長環境,他們已經算比較親密長久的朋友,但真實的自己,他們並不清楚,這又算哪門子友誼。愛情,他和瞿向淵之間複雜得不能只用愛情來描述。
他和瞿向淵之間……
溫斯爾思緒停頓,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廚廳燈光昏暗,男人沉浸在思緒裡的嚴肅認真模樣,讓溫斯爾突然失了些理智。
他想用自己熟悉且擅長的方式,從瞿向淵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要很多,特別多。
溫斯爾眼皮微闔,遊蕩的視線停在男人唇瓣處,似乎有某種吸引力,不停地拽著他向前。
“溫斯爾!”
溫斯爾眸色一沉,抬眼與他對視的剎那,轉瞬即逝的暗戾被詭異的疑惑與茫然替代。
瞿向淵有些難以置信,伸手擋住他,“你現在要做什麼?”
溫斯爾瞧見他這幅模樣,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方才忽然切換的詭異心態,可他並不想去深思太多,執意地向他貼得更近。
瞿向淵揪緊他的衣衫,在對方鼻尖即將觸到臉龐的瞬間,別過臉去:“今天不行……”
溫斯爾聞聲,想要親吻的動作停止,眼底的情慾被溢位失望與難過覆蓋,還有一層不明顯的陰沉。
“……”